章节(226)
任长风一挥手中唐刀,自信感油然而生,这把刀跟随他多年,战无不胜,杀敌无数,有它在手,天下没有让他害怕的事情。他奔着来敌迎面就是一刀。那人见他的刀身窄小,没有放在心上,举刀就挡。那知唐刀看着轻巧,实则重量不轻,而且锋利异常,岂是他手中片刀能挡得住。‘当’的一声脆响,任长风一刀下去,将那人连刀带头一分为二。滚烫的热血和脑浆喷了他一脸,任长风抬脚将尸体踢飞,向人群里杀去。魏子丹见状,心中有些无奈,来时东哥千叮咛,万嘱咐,如果遇敌就速撤,不管对方人数多少,可现在,这位任长风好象都忘了,两眼通红,杀得性起。既然拦不住,自己也不能干看着。魏子丹心中叹气,拔刀冲上前,跟在任长风身后。
正在双方混战一起时,谢文东和灵敏带领千余精锐也赶到了。离旅馆大楼还有一段距离,就听见这个方向喊杀声震天,金属撞击声不断。看来任长风已经动手了,谢文东心中暗道。他和灵敏交换一下眼神,打算悄悄从楼后兜上去,在敌人背后狠击一拳。哪知刚到楼后,脚跟还没站稳,一旁半人多高的草丛内人声四起,涌出千余人,当前一大汉,身材高瘦,驴面麻脸,手中擎刀,杀气冲天。这人正是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的李望野。他双目如鹰,一眼就看见了谢文东,虽然这是第一次见面,但他的照片已看过无数次,李望野大吼一声:“谢文东,今天你别想跑了!”
谢文东心中一动,看来萧方早有准备,打下去自己也难以讨到好处。想罢,他丝毫没有犹豫,也不理叫嚣的李望野,大声道:“撤!”军令如山倒。洪门虽然不是军队,但家法并不比军法轻,纪律严明是洪门的特点,下面的弟子纵然有心一战,可不敢违背他的命令,纷纷抽刀转身,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了。李望野一见,心中狂喜,谢文东和北洪门也不过如此,见了自己连打都不敢打就跑了,哪能轻易放过。他一挥刀,大声喊到:“给我追!跑前有赏,跑后家法斥候!”
下面弟子一听家法两字都吓了一哆嗦,二话不说,发了疯般的向前追,不一会,就差不多追个首尾相连,落在后面的北洪门弟子都能听见身后‘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一人见北洪门一个胖子落在最后,近在自己眼前,他轮刀就劈。那胖子听见身后恶风不善,知道不好,身子向前急窜两步,虽然没被砍中,但裤子被划开一条口子。这下子后面南洪门的弟子都笑了,纷纷嚷嚷道:“北洪门真是厉害,穿着开裆裤就出来了,是谢文东教的吧,哈哈!”那胖子被嘲笑得面红如血,可又没有办法,自己能怎么办,算了,跑吧!这两千来人,一波在前跑,一波从后掩杀,浩浩荡荡,好不热闹。
谢文东带领的这一千来人被人家追得够狼狈的,从原路跑回来时,连停在路旁的汽车都来不及坐上,直接跑过。
谢文东见对方有准备,一点没犹豫,抬腿跑了,可任长风还在旅馆前血战。他杀得正兴起时,迎面冲过来一白面青年,相貌英俊,风度翩翩,即使象现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也难以掩饰他超乎寻常的气质。白面青年来到任长风面前停下,说道:“阁下身手不错,抱个名吧!”任长风冷笑一声,道:“你还不配知道爷爷大名!”话音未落,他的刀也就到了青年头顶。那青年不慌不忙,身子微微一侧,轻松躲开,仰面一笑,道:“我知道了,你是任长风吧!”
任长风一楞,心中奇怪,青年一看他的表情,更加肯定,笑道:“北洪门内骄傲的人不多,不过任长风绝对是个例外。”
任长风傲然一笑,收刀问道:“你又是何人?”青年淡然道:“张居风。”任长风听后暗暗吃了一惊,眼前这位文质彬彬的青年原来就是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的张居风啊!心里加了小心,表面若无其事。他狂笑一声,说道:“很好!今天就用你的血来祭我手中战刀!”说完,他挥手连斩三刀。任长风的刀法和东心雷同出一门,都是金鹏所传,但二人刀法风格因各自性格不一而各不相同。东心雷用刀,大开大合,霸气十足,张居风的刀法刁钻诡异,急时如闪电,毒时如蛇蝎,没有多余的花招,刀刀都可毕命。张居风能凭身手挤进八大天王内,自然有高人一筹的实力,可对上任长风,他可不敢大意,手臂一晃,双掌中多出两把短刀。长不过一尺,刀身却有手掌般宽,血槽被刻成龙型,下雕‘洪武’二字。
张居风舞动双刀和任长风杀在一处。越打他越心惊,暗中也是连连赞叹任长风的刀法果然有过人之处,诡异狠毒,防不胜防。而任长风是越打越起劲,正如张居风所说,他是一个骄傲的人,而且还是极其骄傲那种,一般人根本不放在眼中,洪门内除了金鹏和东心雷,他感觉其他人的身手都不如自己,甚至做自己的陪练都不配。今日遇到一位个中高手,心中兴奋加激动,血液都快沸腾了。任长风打得既过瘾又投入,眼中除了张居风再容不下其他人,周围情势的变化一点没注意到。
他没注意到,可魏子丹时刻留着心。刚才楼后一阵大乱,心中一喜,知道是谢文东领主力到了,可他的高兴没超过三秒钟,隐约听到有人大喊:“谢文东,你往哪里跑?!”接着是一阵众人跑路发出的轰隆声,然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魏子丹听声心中奇怪,暗说东哥不是跑了吧。刚开始他还有些不相信,想去楼后看看,可哪有空隙让他穿过,面前人山人海都是南洪门麾下弟子。过了没一会,手机响了,正是跑路中的谢文东打来,让他赶快撤退。还没等他说话,电话已挂断。唉唉!魏子丹气得直哼哼,这叫打得什么仗嘛,自己连东哥动手的声音都没听到就跑了!转目再看自己带来的那三百人,留在身旁的只有一百多号,其他人都让人家南洪门弟子冲散了。撤吧!他心中暗叹一声,见任长风正和一位青年打得有声有色,不可开交,管不了那么多,他上前抓起任长风的袖子就跑,用高分贝的嗓子大声喊道:“兄弟们,撤退,全部撤退!”
任长风打在兴头上,突然袖子被人抓住,眼角余光一瞧,见是魏子丹,心中这个来气。怒道:“你干什么?拉着我跑什么?”
魏子丹边跑边苦笑道:“跑什么?再不跑我们今天就回不去了。”“什么?”任长风一楞,问道:“怎么了?东哥还没到吗?”魏子丹道:“没到还好,可是东哥到了又跑了。”这是什么意思?任长风有些发蒙,带着疑惑看向魏子丹,后者摇头道:“算了,回去再说,我们先杀出重围吧!”二人带着一百来号兄弟,使尽全身解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冲出重围,跑了一段路,停下再略点下人数,已经不到八十。魏子丹刚想让大家原地休息一会,话还没等出口,身后杀上来数百名南洪门弟子,刀光闪闪,气势如虹,没办法,任魏二人只好带着残兵败将继续跑路。
再说谢文东,带着一千来人往市区跑。跑路是他强项,至少在黑道中很少有人能比他更快更有耐力。可下面的弟子没有他那样的‘实力’,一各个累得浑身是汗,刀早就别回腰间,手里抓着脱下的上衣,脸上的黑布也不知道扔哪去了。南洪门的人也强不了多少,各个气喘如牛,衣服被汗阴湿透了,如同落汤鸡一般。样子虽然狼狈,可嘴上一会没停下。“你们还真能跑啊,哥们是属兔子的吧!”“你奶奶的,你们北洪门长了两条腿就是为了跑路的吧!?”“中国长跑项目又多了一批干将!”
这些人说什么的有,既然追不上,那么在精神方面摧残一下对方也是不错。
李望野一辈子也没这么跑过,眼看自己追出十公里快到市区了,可谢文东仍然体力十足,心中不解,难道他真是体校出身?要不怎么这么能跑。他边跑边高声气喘道:“谢文东,我算是服你了,看你这一双小短腿,还真他妈能捣腾。”
跑在前面的谢文东听后哈哈大笑,也不答话,就是一个劲的向前跑。
市区已经隐约可见,李望野暗暗焦急,如果让谢文东进了市区,那自己可就前功尽弃,这十多公里算是白跑了。不管怎么说那里是北洪门的地盘,李望野胆子再大,也不敢贸然闯进。他将手一摆,停下身子,弯下腰,双手扶膝先喘了一会。下面的弟子见老大不追了,也纷纷稳住身子,当他发话。好一会,李望野深吸两口气,缓缓直起身子,感觉自己的肺都快炸了,气管火辣辣的,他说道:“算了,我们不能再追下去,前面就是南京市区,那里北洪门的帮手多。”说着,他叹了口气,惋惜自己错过大好时机,没有抓住谢文东,又道:“大家撤吧,等天一亮,我请兄弟们吃顿好的犒劳一下大家。”
章节(227)
这时,他想撤了,可是谢文东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又跑回来了,在离李望野十多米的距离站住,笑眯眯的看着他。
妈的!李望野心中大怒,我不追你你竟然还敢跑回来。他想都没想,拔刀就奔谢文东冲去。谢文东见他冲来,既不拔枪也不动刀,拔腿又跑,李望野虎目圆睁,咬牙切齿,看样子恨不得一口将谢文东吞下,只是,他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抓不着。李望野那千余手下见老大又追,没办法,也得跟着跑,暗叫自己的命苦,把谢文东祖宗十八代都在心中叨咕了一遍。
又追出一里地,进了市区边缘,谢文东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李望野实在是跑不动了,干脆坐在地上,脱掉上衣,光着膀子喘粗气。后面的手下稀稀拉拉走来,都累得筋疲力尽,浑身乏力。李望野坐下没半分钟,谢文东又出现了,这回他连身都没起,伸手指着他鼻子,怒道:“谢文东,有种你就别跑,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快!”
这回谢文东说话了,笑眯眯的看着怒火中烧的李望野,说道:“我是来送你‘上路’的。”
“我呸!”李望野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嘴唇抖了抖,硬是没说出话来。谢文东笑道:“怎么?你不相信吗?”
李望野道:“我只相信今天我一定要你的命!”说完,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不过双腿已然脱力发软。
谢文东含笑看着他,轻轻拍了拍了手。“啪,啪啪!”随着三下击掌声,公路两旁的黑暗树林内顿时涌出成百上千的人,黑压压一片,根本分不清个数,黑衣,黑面,象是融入在黑暗中,只有手中钢刀寒光闪闪,夺人双目。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四章
李望野见状心中大惊,难道谢文东是故意引自己到这里的?!答案是肯定的。哎呀!李望野咬着牙心中暗叫糟糕,自己中了他的诡计。他高声呼唤自己的手下:“这里有埋伏,撤,速撤!”这时再想撤,哪里还来得急。树林里跑出的黑衣人各个体力充沛,如狼似虎。再看李望野这些手下,一各个累得无精打采,衣衫凌乱,东倒西歪的坐在地上,直恨自己脑袋生得太大——抬头的力气都没有。没等北洪门的人杀来,已有不少人累得吐血。这是真吐血,在家法的强压下,无人胆敢私自掉队,可十多公里的路不是那么好跑的,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实在受不了。
千余众混杀在一起,这种场面谢文东也是第一次见到。刀光剑影,喊杀冲天,刀与刀相撞的声音‘叮叮’做响,受伤之人的惨嚎让人神经绷到顶点。寒光闪,血光现,滚烫的热血洒满场中。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李望野的手下本来就无心恋战,一听他喊撤退,争先恐后的往回跑。这时,他们虚弱的身子哪能跑过北洪门早埋伏好的一千多生力军,被人兜着屁股追杀。直把这一千来人杀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四散奔逃,惨不忍睹。有很多人干脆就不跑了,知道跑也跑不过人家,将刀一扔,高举双手,跪地投降了。
李望野跑在最前面,把身体里的所有潜力都发挥出来,手下的惨叫声,呼救声令他心痛,也令他跑得更快。渐渐的,喊杀声越来越小,李望野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停下身子,回头一瞧,没有追兵赶来。再看自己身旁的手下,他差点没哭出来。本来追杀谢文东时自己带着千人有余,现在就剩下十几个,而且大多身上有伤。
他后悔莫及,怎么自己就没看出谢文东是在有意引我上钩呢,怎么自己就不考虑一下谢文东为何不战而逃呢,怎么自己就没多想想谢文东为什么有车不坐而跑着回市区呢!?现在他想明白了,可一千多人算是交代了。他仰面长叹,苦道:“谢文东真是诡计多端啊!此仇我必报无疑。”
他正伤感感叹之时,迎面来了一波人,人数不多,不到一百人,盔歪甲斜,溃不成军,大多身上还带着血迹。走在最前有两名大汉,其中一个边走边咒骂道:“妈的,南寇真够难缠的,害得我们连车都没坐上,早知如此,我把车先毁了多好,白白让这群猪拣了二十来辆面包车,回去怎么和东哥交代。”
令一个大汉嘟囔道:“得了吧,还交代什么,东哥把我们扔下自己先跑了,这算什么嘛,我们的命就那么不值钱?”
说话的正是拼死杀出重围的任长风和魏子丹两个难兄难弟,带着几十个手下被人追出好几里,他们是真的连车都没顾得上坐,眼睁睁看着南洪门弟子兴高采烈的将汽车推走,心中能舒服嘛?对谢文东舍自己而不顾微有言辞。
这二人正郁闷走着,看见前面地上坐了十几个人,身穿南洪门的白色衣服,象是刚经过一场血战,每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二人一楞,任长风先反应过来,二话不说,拔出唐刀就冲了上去。他心里窝火,自己怎么说在北洪门内也是响当挡的人物,什么时候被人家追杀出好几里地。一般都是他追杀别人,现在调换了位置,他自然受不了,前面提过,任长风是个骄傲的人,而且还是极其骄傲那种。这口恶气快把他胸膛憋炸了,正好看到南洪门的残兵,心想就拿他们出出气。
好家伙,这任长风可找到发泄的对象,一上来挥刀就砍倒一人,奔着衣服和别人不一样的李望野杀去。现在的李望野已经不是平时的李望野,如果平时他身上有十成力气,现在,恐怕半成都不到。见迎面又有敌人杀来,以为是谢文东安排好的,长叹一声,心里服了。任长风上下打量一下他,嘴一撇,心说这人长了一张好长的驴脸!横刀竖目,冷道:“你家爷爷刀下不死无名鬼。”言下之意是让他通名。李望野心中一动,暗道看来这人不认识我,难道他不是谢文东安排的人?如果不是,那就好对付了。他正象隐瞒身份瞒混过去,哪知一旁的小弟见任长风凶神恶刹一般,上来就砍倒己方一人,自己在他手下难以活命,不如用天王的名头将其吓走。一人抢着道:“这乃是我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的李望野!”
这人摇头晃脑的说完,得意的看着任长风,见他听完自己的话面容一僵,好象是心有估计,那人更加得意,威风八面道:“你还不快点跑,把李天王惹好了让你不得好死!”
突然,任长风仰天长笑,兴奋道:“活该我立下大功一件啊!”说完,也不看说话那人的表情,对着李望野的脑门,立劈华山就是一刀。就在那小弟说出他真实身份的同时,李望野就知道完了,自己现在手无伏鸡之力,随身的战刀也不知道扔哪了,拿什么和人家打。见对方一刀劈来,他本能的从旁边小弟手中抢过一把片刀,横刀硬接。唐刀之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