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手写信的数量有所减少,固定的视频时间也因为愈加忙碌的课业以及刻意地回避减了又减,唯有每日一封的电子邮件仍然不受任何影响地维持着。
他开始在与冬倩的联络中逐渐减少「姊姊」这个称谓的使用频率,渐渐掺入直呼名字的契机。一开始冬倩自然是不满意的,抗议过也拒绝应答过,可是久而久之仍在他的故意不察之中慢慢习惯了起来。
接着是听到冬倩开始频繁提到一位在大学的社团里认识、据说给予她很多帮助的学长。
夏尧的心中警铃大作。
当初促使冬倩发奋考m大的那个学长,在冬倩进了第一志愿之后反而渐渐不太能听闻她提起了,想来是懵懂的憧憬阶段过去,便不再觉得对方入眼了吧?!
可在夏尧以为可以安心一阵子的时候,又出现了这一位分外近水楼台的社团学长!
即使只是突然开始时常挂在嘴边、即使只是在邮件的字里行间表现出很多赞赏,冬倩……就像是对「学长」有着某种执念的样子,为什么每一个產生心动好感的异性都是她的「学长」?
远在天边的夏尧犹如一头受伤的困兽,找不到出口地横冲直撞。
比她年轻就不可以吗?即使只是一岁的差距,即使他可以比其他任何人更了解她、更珍惜她、更宠溺她……也不可以吗?!
他都还在努力中,已经赶上了,正在超越了,所以不要那么着急地看风景,等等他……不可以吗?
而且,对谁都温柔的人有什么好?一点不会让重要的那个人感受到自己的特别。如果是他,他只会对她一个人温柔、对她一个人好、对她一个人言听计从……这样,不好吗?
可这些想法他不能诉诸于口。
太惊世骇俗,他明白。冬倩一定不会接受,毕竟他自己也是不断挣扎着,一次次迟疑,再一次次被深刻汹涌的感情击溃。
现在他离她那么远,若把她吓跑,大概就无处可寻了。
他只能独自眼红着、苦闷着,像个安静的听眾,自虐一般默默地看着她在一字一句中流露的对另一个人的好感,一遍又一遍。然后每夜每夜在梦境里,对着心心念念的身影抵死缠绵,将所有的情、欲、痴、怨,还有害怕不知何时就会失去的恐惧,尽数奉上。
但是越是痛苦他就越是坚定不移。
连千山万水的距离都无法阻隔他决意追逐的心,区区一点点偏好的问题又怎能令他畏惧?他会将自己培养成一个出色的男人,优秀到她忽略其他那些不合她要求的地方,优秀到她无法离开。
既然年龄的差距是肯定追不上的了,那……就让他成为她的「学长」,这样,她就会用不一样的目光看待他了吧?
他偏执地认定。
所以后来,当她就读大学的商学院透过他的合伙人向他递来客座授课的邀请时,他跌破一干人眼镜地毫不犹豫接了下来,并趁机提出了那个让所有人匪夷所思的条件。
其实……他不过是想成为「学长」而已,一个人的「学长」。
冬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