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老头走近都没有发觉。
老头一手拄着拐杖不停地喘气,一手空出来遮住阳光仔细打量着男子。突然,老头一拍大腿,“哎呀!真的是老天有眼。真的是独孤大少!唉……咳咳……”老头喜及而泣,竟是咳嗽起来。
老头的咳嗽声引起了女子的注意,女子赶紧从地上起来,过去扶着老者,轻轻帮老人家拍了拍背。
“老人家,我求踹哥哥刚回来看到这种情况就这样了。怎么办?怎么办啊?”说着,女子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老者挥挥手,制止了女子继续说话。老者顿了顿拐杖,吸了口气,大声说:“独孤大少,独孤大少!”但是男子恍若未闻。老者不觉有点生气,直接把拐杖砸了过去。独孤求踹虽然半疯半癫,但是自幼习武,当下知道后背有物袭来,便回身躲闪。值他回头之际,老者大喝一声:“如此不知长进的后备,独孤家的大仇由谁来报?!”
此话甚是有效,独孤求踹闻听此言,先是心头大震,继而安静下来打量老者。半晌,独孤求踹这才反应过来,立即抢上前去跪下道:“胡爷爷,刚才您说我独孤家大仇未报,不知您所指为何?”
胡老爹借助女子的搀扶,走到插着独孤求踹宝剑的石头上坐下,捶了捶胸口说:“老夫撑到八十不死就是怕违了独孤大侠的遗命啊!”
闻听此言,独孤求踹更是心头大震,当下也不起身,就跪在地上,以膝代步走到老者跟前,含泪说道:“胡爷爷,我大伯到底说什么了?他……他死了么?”
胡老爹喘了口气说:“独孤大侠从苗疆回来时就中了西门无恨的毒掌,他交代完后事就去世了。”
“西门狗贼,我要杀了你为我大伯报仇。”独孤求踹咬牙切齿地说,突然站起身来,潜运内力,那没入石块的宝剑象是有灵性似地又飞出来,回到独孤求踹的手中。“我要杀了你,西门无恨!”独孤求踹的眼睛仿佛要滴出血来,起身就要往白马那里走。
“回来,逆子!如此冲动,岂不是枉费了独孤大侠临终前的一片苦心?你……你居然连听完独孤大侠的遗言的耐心都没有,你……你……你个逆子。你……你个独孤家不肖的子孙,你……”胡老爹气得浑身颤抖,一口气差点就背过去了。
独孤求踹并不是冲动之辈,只是乍闻噩耗以及看到独孤剑庄如此光景,以致乱了心性。见到胡老爹如此,急忙回转,按住胡老爹的后背,度进一口真气。
胡老爹这才悠悠回转,叹了口气说:“独孤家若是求赐小友幸存的话,当不会如此冲动。”
“胡爷爷,是求踹错了。求求您把我独孤家的事情告诉我。求踹再也不敢冲动了。” 独孤求踹跪在老者身前,说着说着泪水却是忍不住流了出来。
胡老爹摸了摸独孤求踹的头,含笑说道:“孩子你能这么想就没有辜负独孤大侠的一片苦心,独孤大侠的心思总算是没有白费。当年独孤大侠将你骗到西域的目的就是希望你在灭门之灾下留得性命好为独孤家族报仇啊!”
“啊!胡爷爷,难道我独孤家已经……”独孤求踹心中大急,但是已经答应过胡老爹不再冲动,又怕自己冒冒失失使得胡老爹偌大一把年纪说不完全部。
胡老爹黯然地点了点头,接着说:“独孤大侠去世月余后,独孤二侠命人将父老乡亲们移到了白崖寨。后来听说独孤剑庄和哪个叫什么西门的魔教在小孤山决战。等到洪水退后,我带乡亲们去小孤山山顶查看,却只收独孤剑庄遗骸三十一具。不见求赐小友,求败二少以及姓唐的小丫头的尸体。当时小孤山独悬江心,我想也是难以幸免,所以加了三个空棺材。……唉,独孤大少……独孤大少!……”胡老爹突然停了下来,因为独孤求踹已经晕死过去了。
“求踹哥哥……求踹哥哥,你醒醒啊!……”
“大少,独孤大少……”
良久,独孤求踹悠悠醒转,“哇!”却是吐出一口鲜血。
胡老爹叹了一口气,接着说:“独孤大少,就算你挺不住我也要说完,老夫苦挨到八十多主要就是等你回来啊。我真怕今天不说以后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独孤求踹惨然道:“胡爷爷,您说吧!求踹还撑得住。”
“葬了独孤家三十七口后,却发现独孤剑庄已经毁于一场大火。乡亲们感念独孤家的大恩,遂集资修建了独孤家祠堂,供奉独孤家的灵位。灵位请进祠堂的哪天晚上,我叫我大儿子守灵,但是第二天我儿子却在我家门口醒来,祠堂和灵位又被大火烧了。乡亲们纷纷说独孤家含冤屈死,阴魂不散,所以这里再也没有人来了。只有我每天来看看,希望能赶在魔人前面等到你。其实我明白,这是魔人们做的。以后,每年都会有人来问你有没有回来过。你要小心啊!魔人们看来是不想放过你。”
独孤求踹钢拳紧握,银牙紧咬,从嘴唇边挤出几个字来:“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哎呀!我真的是老糊涂了。你们一家三十七口我葬在了十八亩。那是我告老还乡时万岁爷赐给我的养老地,不会愧对你们独孤家吧?”
独孤求踹突然“啊”地大叫一声,翻身后跃,一拳打在尚未完全败损的假山上,顿时四处灰飞。女子和老者不觉愕然。
独孤求踹突然又跪在胡老爹面前,“啪啪”连磕了八个响头,说道:“胡爷爷对我独孤家的大恩求踹莫齿难忘。”继而起来,对女子说:“库依,你扶胡爷爷回家,我去拜祭伯父和爹他们。”
“求踹哥哥,我也要去拜祭公公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