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溪歪着头看他,说:“原来相国大人平日里都是刚刚那副模样。”
不止大胡子吓到,她刚刚也忍不住乍舌,还是第一次看见男人眼中出现那样可怕的眼神。
男人眨了眨眼,想说自己平时不这样,却想到手下的人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的模样,又将话吞了回去。
闻溪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漆黑的眼珠转了转,说:“再做一做方才的样子”她说着伸出两根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用那种眼神瞪我,我想看看我会不会腿软得跪下来”
“”宋子珩依言看着她,眼中却一片柔软。
“你”闻溪最怕他这样,巴巴地望着自己,好像只等待抚摸的大狗一样。
她指间动了动,别过脸走开。
男人跟上来,接过她手中的竹篮,掀开布看了一眼,说:“今日好像比昨天多一些。”
“嗯。”闻溪点头,“近日天气越来越暖了,这药草就生得快些,再过几天会更多。”
“到时候我来帮你。”
“可别。”闻溪拒绝,“你又不会分辨。”
“你可以教我。”
“我自己也不是很会。何况”闻溪看了一眼他腰间,“你伤才刚好,这种得弯腰的事做不得,还是去放羊罢。”
“”宋子珩面色顿时有些僵。
闻溪看见了,忍不住好奇:“怎么了?”
男人眼中生起股为难神色,道:“羊不太听话刚才把人家种的药材吃掉了”
“噗”闻溪笑出来,“你是说那边草最深的那块山坡?”
宋子珩默然点头。
闻溪又是噗哧一笑:“那崔大婶有没有放狗咬你?”
“我给了她钱。”
闻溪还是笑,笑容里却有些新奇,头一回看见男人这副模样,忍不住揶揄道:“那你还过来?这会儿工夫说不定羊群又跑去人家地里了。”
宋子珩绷着下巴,说:“不会我把那块地买下来了。”
“你”闻溪睁大眼睛,“你买下来作甚?那处本来就不是谁的,只是崔大婶随便找来临时种,等明年说不定就不在这了。”
“我知道。”男人点头,“我只是想陪着你。”
“唔”闻溪没话讲了,咬了咬唇,小声嘀咕,“随便你。”
顺着山坡一路往上走,翻过最高点,能看到更辽阔的草原。目光最远处能看到隐约起伏的山脉,山腰以上是常年都不会消融的冰川,看起来像戴着顶白色帽子。
这边背阴,许多雪融成水洼,密集地分布遍地。两人走了好一会儿,才找着干燥的石头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