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翻滚而上,散开在空中,将桑乐脸上的红晕半遮半掩。
她原是想随便说说话便好,谁知却不要脸地脱口而出那一段酸诗来。平日里背次书便要了半条命,怎地今日却
可转念一想,宋子珩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他,既是两情相悦,倾诉思慕之情又有何妨。
而且也不能全怪她大胆,谁让那人念诗的模样那样好看。他本就生得脱俗,念起诗句来更如仙人一般,难怪相府的门槛都要踏破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喜欢了自己,还主动与皇爷爷求得赐婚。
这真不是在做梦?
一想到这层,她心中甜蜜泛滥,溢上嘴角,又悄悄抬眸去瞧。
只瞧那人已恢复了一贯淡然神情,只剩耳尖的红尚未完全退去,让他整个人显得生动许多。
桑乐瞧着心中十分欢愉,又怕显得自己不矜持,只好忍着。
宋子珩沉默地坐在一侧。
四门街上游街的女子数不胜数,其中不乏有大胆主动的,只当没看见,没听见便好。可头回与女子独自便听到如此炙热之辞,饶是他平时伪装得再好,也不禁红了脸。
早听人说过桑乐郡主行事乖张,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但太子是饱读圣贤书之人,且一向重视礼数,怎会对其如此放任,即便有皇上宠溺,可宫中少不了规矩拘束,饶是郡主也不该如此
男人许多未有动静,桑乐也生出几分尴尬,生硬地给他添茶:“子珩吃茶这茶凉了味道便不太好。”
“有劳郡主。”宋子珩手指拢在袖中,轻轻捻着指尖,不甚瞥见她脸颊的红晕,又想起刚才的话,眼看着脸上又要生出几分燥热,遂接话道:“这茶果然是佳品,微酸中又挟了几丝回甘,香味萦久清爽,惹人回味。”
桑乐听他如此夸奖,暗暗松了口气说:“子珩若喜欢,我让人取一份来给你带回去。”
随后唤起侍女,却迟迟没人进来。才想起自己原是想与男人独处便将人统统打发去了别处,于是起身准备出了院门找。
宋子珩劝了两句没起效果,只好任她去了,自己也好呼吸一会儿自在的空气。
穿过月门,不远便看到个家仆。桑乐抬手便要招呼,却见着院前小径上一个身影,正徐徐朝着这边过来,定睛一瞧,是杜青山。
待人走近后,桑乐才哼了声:“你来作甚?这是我的院子,可不是你外甥女的寝宫。”
杜青山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穿着官袍,见着她先是笑了笑,才说:“听说子珩来了,我来见见,与他叙叙旧。”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子珩是你能说见就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