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怎么回事,不过一个婢女罢了。”王宝钏垂着眼帘,长长的睫羽遮盖住眼底弥漫的寒凉。
万寿公主幽幽叹息,无奈的摇了摇头,“宝钏,你骗不过我的,你看她的眸光里都是杀机,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你对一个孩子恨之入骨?”
“有这般明显么?”王宝钏揉了揉有些钝痛的脑袋,嗓音染上了一丝不耐烦。
万寿公主无奈的摊了摊手,优雅的点了点头,鬓间珠钗凤簪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声。
王宝钏的心沉入了谷底,如果她眸中的杀意真的这般明显的话,那聪慧如青悠一定早有察觉。
便是她察觉了还要在自己的面前装出一副娇憨天真的模样,真是好心机。
难怪前世的她能走到万人之上最尊贵的位置,那个女人心如寒冰一般心狠手辣又心机深沉。
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
这一刻,王宝钏怀疑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决定,甚至动摇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决定。
或许快刀斩乱麻,将还未真正成长起来的青悠除掉才是上上之策。
可扪心自问,如果她真的那般做了,那么她又与那些人有何异?
即便自己要复仇也应该找那个害死自己的阮文君,而非懵懂无知的青悠。
正在王宝钏脑海之中一片乱麻时,绣楼外响起了小姑娘轻柔恭敬的嗓音,“小姐,薛公子到了。”
青悠话音刚落,薛平贵温和的嗓音就响起来了,“三小姐,唤平贵过来是有何事吩咐?”
少年嗓音温润柔和又谦和有礼,完全看不出他实在是个品行低劣之人。
王宝钏轻笑,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唤你过来的不是我,而是当朝万寿公主。”
薛平贵自然很清楚唤他来的究竟是谁,只是他还是装出一副懵懂又老实憨厚的模样。
对面的少年人明显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愕开口,嗓音有些颤抖,“不知公主唤草民来有何要事。”
言辞恭敬却并不逾礼,若是大家小姐见了也只会将他当做某些大户人家的落魄公子,而非丞相府一个微不足道的工人。
“你去绣楼边的凉亭里候着吧,本宫稍后就到。”万寿公主勾了勾唇角,唇边漾起一抹明艳的浅笑,让人移不开眼。
一门之隔,薛平贵听到了少女柔媚却又不失威仪的嗓音,他恭敬称是。
万寿公主微抬下巴,漆黑的眸子闪过一道跃跃欲试穿的光华,她按捺住心中的忐忑激动,笑着看向王宝钏,“一起去瞧瞧?”
“自当奉陪。”王宝钏眼底一片晦暗不明,眼底一片冰冷。
在二人沉默压抑的气氛之下,青悠跟着二位主子来到了绣楼旁的凉亭。
冬日风啸,好在凉亭有帘子挡风,又放置了几个暖炉,这天没有那般刺骨。
“草民叩见公主。”薛平贵恭敬行跪拜大礼,面上没有丝毫不甘或是怨怼。
“起来吧。”万寿公主嗓音极淡,倒是听不出来是喜还是怒,平淡至极。
薛平贵垂着的眼睫遮盖住了眼底那一抹异色,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的平和一点,他温和道,“草民多谢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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