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清韵说什么,帐外已经传来了略微提高的说话声。“皇阿玛素来最为疼爱皇姐,就连我还要略靠后些。心疼还来不及,哪里舍得责罚。”随着说话的声音,便见胤礽穿着明黄五爪团龙常服走进来,对着面色严肃的康熙行礼,然后看着清韵笑着问“皇姐,我说的可对。”
清韵让他看的后脊发凉,面上却是镇定自若的道“阿玛疼爱各位兄弟姊妹都是一样的,何来的偏爱不偏爱。”
“玛法最疼太子舅舅。”一旁站着的云轻突然说道,众人便都看向了她。原本脸色铁青的康熙见她说话,笑着将她抱在怀里“轻儿如何知道朕最为疼爱你太子舅舅?”
“只有太子舅舅的衣衫颜色和玛法是一样的。而且上面的龙爪子都是五个爪的。别的舅舅从不敢穿明黄色,龙爪子也都是四指的。”云轻一首环着康熙脖子,一手拽着他的胡子“云轻去过太子舅舅屋里,里面的器具比玛法的好,还有好多漂亮的女孩子。”
清韵听着女儿这般说,心里便是一跳,只是无法呵斥,只能听之任之。
“云轻可真聪明。”康熙坐下道“一个孩子看的明白的,有些年岁不小的人却看不清楚。”
他这话说得太过明显,都知道是在说给太子听。清韵扭头看胤礽,只见他面上带着笑容,恍若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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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韵看着前面骑着小马驹的云轻,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明朗,可是仍旧不放心的嘱咐“小心些,不要骑那么快。”
“三姐尽可放心。云轻的骑射是皇阿玛亲授。宫里年纪略小的阿哥都不能与之相比。”
她回头,看见胤祺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今儿不是蒙古各部的王爷前来贺供么,你怎么出来躲清闲?”
“看着烦。大哥与太子明讽暗刺,老八作壁上观,我不喜这些,便出来走走。”胤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清韵看着远处玩儿的正欢的云轻,轻轻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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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六年九月中,皇帝驻跸巴林行宫,亲笔御书“金枝衍庆”匾额悬于行宫正门。二十四日住荣宪公主府。巴林旗官民皆出,跪地迎接。
公主府前跪着公主府上下207口人丁,诺敏就在乌尔衮的斜后方。听着车轿撵舆行来的声音,眼睛看着膝下的青砖。半刻中后,康熙的龙辇停在府门前。诺敏只看到明黄色的龙靴从撵轿上下来,然后从她面前走过。她斗胆偷偷抬眸,想要看看皇帝的天颜,更是想看看她的父亲。哪成想只是看见一个侧脸,她便如石头一般僵硬在了原地。直到身后的小丫头提醒,她才回过神,随着众人起身,向府内走去。唯余手心里指甲抠破的地方,微微的刺痛。
“朕住在你这,你要住到何处?”康熙打量着她的浅桑居的装饰,轻声问跟在身侧的她。
“隔壁的西里间也是干净整洁的,云轻和我一起住在那就好。”清韵把茶给他,见他坐下,才道。
“你这屋子太过素净,朕平日给了你不少东西,怎么一件儿也不见?”
“在库里收着呢。日常起居的屋子,装扮的太过华丽,没有了人气。”
康熙见她如此说,思及她素日性情点点头,拉着她的手坐下,满眼里全是温柔。
原本议定九月二十六日启程归京。因大风,多住一日。
“外面的风原本不大,你何苦还要再耽误一天?”清韵将剥好的橘子用帕子托着递给他。
康熙接过去,拿在手里并不吃。只看着她道“朕这一去,便是近一年不能看见你。”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看着他,轻声道。
康熙觉得有这一句,这一生便是有再多苦,也是值得的。片刻后,他将橘子递回给她,轻声道“用手温了,你吃着不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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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些吃,倒像是饿了一年。”清韵看着对面狼吞虎咽的胤禛笑着道。他从京里过来请安,才从康熙处出来。
“饿了半日。”胤禛将嘴里的饭菜咽下,漱口擦嘴后说道。清韵看着这个自小自己便爱护有加的弟弟,心里不无感慨。起初是因为知道他日后为君为帝,才略加亲近,猴脸便是真心相对。人心肉做,既相处,便自有情。她叹息一声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你对那个位子可也有心?”
胤禛略一沉吟,才道“太子越发的胡闹。鞭挞大臣,克扣贡品。失德失行,若是他日为君,我大清昌隆难保。大哥鲁莽非为君之才。老八太过看重私欲。都不是上上人选。”
清韵听他如此说便知他的心思,深深的叹息一声。想来这暂时的宁静祥和也不过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你若是信得过皇姐,便记住,这心思不得显露半分,安心做个闲云野鹤的王爷才好,要谨记孝悌二字。”
下一章要写一废了,浅桑好怕写不好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