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嘴比心快的谢雪妮竟结巴了。谢雨潇有种不祥的预感,二话不说,几步就朝姐姐的屋子走去。
黑豹侧躺在地上,脑袋下面流了一摊血。谢雨潇走到黑豹跟前蹲了下来用手去摸,黑豹的身子已经僵硬,显然已死去多时。它的脑袋上有一个洞,一个弹头留下的洞。
谢雨潇后悔极了,后悔昨天晚上没回来看看,不然他的血是可以救活黑豹的。他也痛恨那两个该死的混蛋给他说了假话,不然也应该来得及。现在都已经晚了,陪伴了他五年的黑豹就被那两个混蛋打死了。
这种痛是很难言语的,不仅仅因为黑豹是一条好狗,而是五年来人与狗之间培养起来的感情。
黑豹已死,也只能将它埋葬了。谢雨潇在院子里找了个地,一铁锹一铁锹的挖了个大坑将黑豹放进去后,又一铁锹一铁锹的用土掩埋着……
烟囱里袅袅的升起几缕青烟,随风往空中飘去。谢雨潇就抬着头,呆呆的看着,心想,黑豹是条懂事的好狗,它的灵魂应该随着青烟飘向天堂……
谢中石抽着烟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儿子手扶铁锹、半膝跪地、痴痴呆呆的样子,就有些看不顺眼,说道:“不就是一条狗,至于吗?怎么就这点出息,我看你老子我死了你也不会这么伤悲。”谢雨潇抬头吼道:“你懂什么?你就不懂这之间的感情。黑豹跟了我们这么多年,现在死了你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谢中石从旁边拿过一个木凳,坐下说:“可它就是条狗,死了就是死了,有什么伤心的?”
“它不是条普通的狗,我不想和你说,你除了画画什么都不懂。”谢雨潇无法忍受父亲这种无所谓而冷血的语气。
谢中石瞪着双眼,抬起手想骂什么,却又放了下来起身回屋了。
“雨潇,你把桌子摆上,马上开饭了!”
“哦”
谢雨潇起身从屋里拿出圆木桌摆在了院子里。
饭菜上来了,都是素菜,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一盘炒豇豆,一盘炒茄子,一盘凉拌黄瓜再加一小碟花生米。少了野味,因为黑豹死了,不能再捕猎了。
谢中石打开了白酒瓶,给儿子和他各倒了一大杯,抛开了不快,举杯说:“好,两年没见,我们父子来好好喝一杯。”
谢雨潇闷着头和父亲一碰,一口闷了。
谢中石吃了口黄瓜,问谢雨潇:“在学校咋样?感觉外面的社会如何?有没兴趣回来学画?”
谢中石的意思很明显,一直在等着儿子在外碰的头破血流后,安心的回来学画。谢雨潇庆幸自己改变了念头不问父亲要画了,如果说出自己被开除了,恐怕父亲这会应该哈哈大笑了。
“爸,你的画那么有价值,为什么不卖?”
“那是我的原则。”
“原则?”谢雨潇想不明白了,他看着父亲刚毅而又沧桑的面容,实不愿去刺激他,但喉间一动,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出来:“对,那是你的原则,你可以坚守原则,可你想过这个家没有,为这个家你付出了多少?”
谢中石的脸变的铁青,没有吭气,一记巴掌似已在酝酿之中。
“什么原则?你早就背弃了你的原则,如果你真的把你的原则当回事,那幅‘日薄西山’怎么会挂到我们校长的办公室里?”
“日薄西山?”谢中石定住鼓起的眼睛想了想,说:“放屁,你就不知道中间是怎么回事,那幅‘日薄西山’是几年前过年的时候二虎他妈要去的,二虎他妈说过年了墙上空荡荡的,我就随手拿了一副给她,至于怎么到了你那狗屁校长的手里我也不知道。”
谢雨潇脑子迅速的转了下,就将倒卖“日薄西山”的可疑目标锁定在了二虎他哥毛大虎的身上。因为一直呆在血灵村的二虎及他父母根本就不知道画的价值,只是图个好看,而毛大虎十六岁就离开血灵村在外面晃荡,多半是了解一些,给拿出去买了,几经易手,到了高校长的手里吧。
“不管怎么说,你这也算是变向的交易,也算是违背了你的原则。”谢雨潇有些胡搅蛮缠。
谢中石脖子一红,吼道:“不管你怎么说,我的原则就是我的原则,谁也改变不了。”
谢雨潇说不下去了,把筷子往桌子上一丢,起身走了。谢雪妮起身要去追弟弟,被谢中石一把拉住。
谢雨潇丢下难以理喻的老子,气愤的走了;谢中石任由把自己气的半死的儿子走了,郁郁的喝着酒。
谢雨潇除了谢老家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他想着西妤、西婷姊妹俩这会应该在睡觉,谢老家应该是静悄悄的。岂料,一进院子就见姐妹两人正飞来纵去的过招,打的难分难舍。
西婷秀发飞舞,边打边退,嘴里嚷着:“姐姐,你都不让我。”西妤招招紧逼,一脸严肃:“用心接招,说什么废话。”
“得了。”谢雨潇手一招:“让你们睡觉不睡,闲着没事在这打架玩,疯了?谢老和二虎呢?”
俩姐妹嘻嘻一笑已落到了谢雨潇的身边,说谢老和二虎去通知乡亲们下午换血的事了。谢雨潇学着谢老的动作在下巴上摸了几摸,诡笑一声说:“是这样,你们不累我可累的很,走,到屋里给你们灵主好好按摩按摩,好久没享受了。”
西妤、西婷相视抿嘴一笑,跟在谢雨潇身后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