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小闺女一眼,他心道:你爹算是替你还人情了。
转身,他慢悠悠地朝着帝王走去,边走边逗弄着小闺女,心道:今日这一出闹剧,另一个人也要难受得睡不着觉了。
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更何况酣睡之人还是一头露出獠牙挑衅的猛虎。
从众人的不看好到大胜,聂羽宁将北渊队伍杀得片甲不留,还是以少胜多的逆风局,绝世风姿,震慑众人。
她一手锁着六王子郑翟的双手,一手牵着缰绳,打马而来的时候,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白纱遮面,仅仅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眸,目光凛冽深邃,犹如战场上下来的女罗刹。
元晖帝看到这么一幕,脑海里封锁的记忆一下掀开,许多不堪的画面闪过,他想起了落入北渊为俘虏时的羞辱。也是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场景,一个带着桃花面具的少年从战场上而来,犹如天神下凡,迎接他归国。
午夜梦回时,他犹记得少年也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眼神凛冽,无人敢直视。
可那个人是云州新的统帅,是一名男子,远在北疆。而眼前这个是女子,怎么会给他如此相似的感觉?
高头大马上横卧着一个男人,正是北渊的六王子郑翟,他受了不轻的伤,此刻却又清醒地感知到众人的目光,狼狈不堪地躲闪着,朝着北渊那边求救。
北渊副使震惊于聂羽宁的胆大,竟敢击杀北渊百人侍卫队,又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真相,他们的六王子还在聂羽宁的手里,情况比俘虏好不到哪里去。
他站出来呵斥道:“聂三姑娘,纵然两家有怨,你怎可如此羞辱我北渊六王子?还击杀百人护卫,将我北渊置于何地?简直欺人太甚!”
又朝着元晖帝躬身一礼,委屈告状,“楚皇陛下,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聂羽宁跳下马背,单手拎着郑翟拖行,一步步踏上高台。
突然,她将手中的人往前一扔,扔到北渊副使面前,“趁着比试刺杀我,这就是你们的做客之道?”
“别给我说没证据,这匕首上的毒只产于你们北渊。”
手腕一转,食指与中指上夹的匕首,顺着力道飞出去,插入郑翟的□□,入木三分。
冰凉的触感让郑翟一惊,他低头一看,看到□□泛着淡蓝光的匕首,拼命地挣扎起来,却因为布料结实,死死定在木板之上,动弹不得。
众人看得胆战心惊,更有甚者,有几个男人夹紧双腿,喉结滚动,心道:乖乖,这要是偏离半分,北渊六王子就废了,七公主就要守活寡嘞!
“今日看在我大楚陛下的面子上,饶过他的乘龙快婿,小惩大诫。”聂羽宁说完,冷冽的眼神扫过众人,掷地有声,“若是再有下一次,你北渊使团出得了帝都,却出不了北疆十四州!”
众人心肝一颤:这是赤裸裸地威胁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