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怀安有志气,咱们这么辛苦,可不就是为了孩子们更上一层楼吗?”同僚跟着打哈哈,又道:“说起五年前的芳华宴,那可真是名门荟萃,争相斗艳,听闻七大世家的嫡系尽出,当年的几位相公的孩子出席芳华宴,不至于陪居末座,但也坐不到前排。”
又有人问道:“真的假的?说起来,四年前的芳华宴,也不遑多让,那时莫公已在中书,身居高位,家里也收到芳华宴的请柬吧。贤侄可有说什么情况?”
莫副相摇摇头,叹息道:“你们忘了?那年初夏,文公调任……入京途中,在江州出了事,那位聂家天骄为他守孝,没有参加当年的芳华宴。两个孩子回来唉声叹气的,没有多聊芳华宴。”
秦谦和微微泛酸,心道:莫副相的公子看上的是聂羽宁?不是聂家其他姑娘吗?
他对聂羽宁的过往了解太少,又不愿意让人去调查,偶遇时听到只言片语,他不懂就问,“为什么?”
莫副相还有几个同僚听到他冷肃清淡的声音,吓了一跳,见到秦谦和脸上好奇的神色,一时惊愕:秦相这是在听他们闲聊?
真稀奇!
秦谦和又问道:“聂家三姑娘为何给文公守孝?”
曾经周明旭不只一次在他耳畔提及此事,他只当做周明旭喜欢打听这些事情,未曾想到中书的莫副相等人都知道此事,可见当初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有多大。
莫副相醒悟过来,好像宁北公府与秦相结亲了?好像就是聂三姑娘和常三郎?难不成秦相介意三姑娘的名声?
他斟酌着用词,尽量往好里说,“文松柏文公曾经是聂家三姑娘的老师,文公逝于江州,聂家三姑娘执弟子礼,为他守孝一年。听说,若不是聂家姑娘父母皆在,她还要守孝三年,只是聂家人说不合礼数。”
秦谦和眸光沉了沉,该是什么样的情意让她无视父母在堂非要守孝?
又问道:“文公就是在我前面接到调令任职,差点成为宰相的那位?”
莫副相嘴角微抽,刚刚他怕秦谦和忌讳,有捡漏的意思,话语说得委婉,没想到当事人却无所谓,直接说了出来。
他微微颔首,道:“是他。”
秦谦和记下后,又问道:“刚刚莫公说的芳华宴,为何我没有收到请柬?”
众人皆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看着秦谦和严肃认真的表情,觉得有种反差萌,如果他们知道反差萌这个词。
同僚打趣道:“秦相误会了。芳华宴是小郎君小娘子们的相亲宴会,可不适合我们这些老家伙!谁会把请柬送给咱们?”
秦谦和暗暗咬牙:小郎君小娘子?相亲宴?他,老家伙?
他只知道芳华宴之事,却不知道芳华宴就是贵族间的相亲宴啊!
“众卿在说什么?这么好笑,让朕也跟着乐呵乐呵!”
政事堂门外,元晖帝的突然驾临,惊得诸位重臣起身相迎,皆呼“圣安”。元晖帝挥手让众人免礼,再一次笑着询问大家。
秦谦和站出来,红了耳尖,问道:“天色昏暗,陛下驾临政事堂,可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吩咐?”
“朕没什么重要事情要吩咐,就是过来看看你秦相!”元晖帝没好气地说道。
他点了点秦谦和的方向,佯装生气道:“今日早朝,你说就南边的异族的问题,给朕提几个解决方案。结果朕等了你秦相一整天,迟迟不见你去书房找朕。这不,朕不得已过来看看,秦相你是怎么回事?”
秦谦和揉了揉额头,难得露出几分懊恼之色,连连请罪道:“陛下息怒,臣忘记了此事,让您等待这么久。”
“算了算了,朕没想到从未出错的秦相,也有忙碌到失误的时候,看来谪仙人也落凡尘。”元晖帝笑着调侃他一句,话锋一转,又道:“但是,朕还是想知道诸卿刚刚在笑什么?是不是和秦相有关?”
其实,元晖帝刚刚来政事堂,恰好目睹几位重臣笑得欢乐,他也好奇,特别是看到秦谦和单独站在中间,满脸尴尬无措,超出寻常的情况。
他猜到,这几个人的取笑必定与秦谦和有关,否则,秦谦和不会站出来转移话题。
这样,他越发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个重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而不语,越发勾起元晖帝的好奇心,就像猫爪子在心里挠一样,痒痒的。
还是莫副相看不过去,笑道:“启禀陛下,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秦相询问为什么他没有收到芳华宴的请柬。”
元晖帝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看着秦谦和微微羞窘腼腆的脸色,点着他道:“秦相也不怕被人骂老不羞,这是没去过芳华宴不成?”
莫副相心里微微叹息,替秦谦和答道:“陛下您忘记了?秦相高中不久,就娶妻生子,还真没有参加过芳华宴。”
权贵间的顶级宴会,不是皇室宗亲就是世家名门,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哪里有机会去?就是看一眼,也没有权力登堂入室。
元晖帝醒悟几分,摸着胡须,道:“今日是婉柔举办的芳华宴,朕也想去瞧瞧办得如何,不如秦相陪朕走一趟?”
秦谦和道:“陛下盛情,臣却之不恭。”
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秦相还真感兴趣,想去了解?难怪秦相能够掌控整个大楚的各项政务,其精神可嘉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