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侯文武全才,忠义无双,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年楚廷之变,我主听闻,心痛神伤,容相也是击节而叹,美酒遥祭,只说天下从此,再无英雄,此生此世,竟然无缘方侯一面,真是甚惜的。”
不用说,听封长清这样大摇大摆地捏造小容的反应,方轻尘地脸色已经是黑如锅底了。
“至得方侯重现人间,振臂一呼,大楚一国,无论贵贱,士族山民,无不风从,举手之间,匡扶乾坤,匹马横枪,运筹帷幄,数月而楚国大定,这样的擎天之举,不但前无古人,怕也是后无来者了。”
他们身后站着的秦军将领们都有些脸色发青。这样的陈年旧事,对于秦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舒畅的回忆。
封长清还在极力吹捧,一再说燕军上下是多么倾慕方轻尘,燕王对方轻尘是如何神交已久,一再地邀请方轻尘去燕国做客,又再三再四地提起容国公对方轻尘是多么看重,多么在意,多想有见面长谈的机会。
方轻尘听得心间烦躁,奈何,对秦旭飞的手下,他可以傲慢无礼,看在容谦的面子上,却是不得不容忍封长清一二地,否则他早把这只苍蝇拍到房外去了。
虽然烦躁,他却也心知肚明,封长清这是有离间挑拨之心,于是方轻尘反而是不肯如了他的心意,脸上甚至也都不表现出什么不耐之意了,只是淡淡地仿佛什么没有听见一般。
秦旭飞也是始终悠然自若,丝毫没有因为封长清对方轻尘过份的推崇和刻意地亲近有什么不满和妒忌的意思。
在他看来,方轻尘本来就惊才绝艳,本来就值得各国下血本来拉拢结交。不来下血本结交的都是傻瓜。至于封长清话语之间神色之中那点挑拨离间的恶意,他更是不动如山。
如果这点伎俩就能让他耐不住性子,猜忌介意起来,他也就真的不值得方轻尘屡次相救,心下相交了。
封长清本来也不是特别厚脸皮的人,虽是为着燕国的利益,得了这个机会,他总要试图在秦旭飞和方轻尘两人之间插一根刺,可如今见手段无用,也就没法子再死皮赖脸多说下去,讪笑两声,便话归正题。
他将燕王写明将和谈全权授予他的旨意,交给了秦旭飞审看,并且同意让秦旭飞拿去保存为凭。之后三人在一式三份地和议上分别签章,各留一份为凭。
好在方轻尘虽然离开了楚国,代表他自己身份尊荣和权力的印鉴却一直是贴身带着的。这倒不是因为他还想回楚国去掌权,而是当时他怕自己离开后,赵忘尘一念之差,利用他的印章,伪造什么文件书信来以谋利,所以,与他个人权威相关地信物,他是一件也没留在楚国,此时倒也十分现成。
当然,他作为所谓地中间人,保证人,应该保存的那一份,他一回头,就直接扔给秦旭飞了。
第六部 风云际会
第二百六十章 … 里应外合
后商量决议了一下未来行动的策略,秦旭飞和封长清同亲密友人般挥手告别,各奔东西。醉露书院
到了回程的路上,秦旭飞才终于吐出那一口胸中闷气来。这种虚与委蛇,你谦我恭的事情,虽然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不能为,但是始终还是不能真正适应。
也是到了这时候,他才终于有了机会,轻声诚恳地向方轻尘道谢。
方轻尘自是对他的谢意嗤之以鼻:“你不用谢。我不过烦了天天被你们这一团乱事缠着,借此早点脱身而已。”
秦旭飞习惯了被他冷言冷语地顶撞,只笑了笑,并不多说什么。
只是为着尽早脱身?
虽说他是下了令不许让方轻尘离开,但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全军上下又没有哪个真敢把他当成囚犯。他若是铁了心想走,只要不是正好毒发的时候,以他的武功,哪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走不成。
就算是那个人真的如他自己所说,是想走而走不成了,他那个人,又是可以被胁迫,被拘束,是会肯迫于什么无奈,而违心地将自己连着楚国都一起搭进来的人吗?
只是,既然方轻尘自己死不承认,他也就不点明,只是微笑着与方轻尘并马前行,轻声道:“不管怎么样,这次议和多是仗了你和楚国的声威,要不然,这仗还不知要打多少年,我谢你原也是应该的。”
“燕军不愿和你死拼到底,是怕了你手上的军兵。你以此自傲就足矣了,不必再扯上我。”
秦旭飞笑着摇头:“当初在战场上,是你亲手一箭将封长清射下马的。现在到处又都在传扬你随时会召楚国大军参战。而你肯和我一起走到这议和桌前来,做这和约的见证人,就是极其明确地表了态。醉露书院向燕国证实了那些传言。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一层,只凭我手上这一支残兵的话,燕军现在实力未损,兵力占优,又怎肯轻易和我议和。”
秦旭飞所不知道地是,千里之外的燕国京城里,容谦倒真的是借着方轻尘背后整个楚国极有可能参战这个理由,最终说服了燕凛见好就收。同意在尽量争取些利益后议和。
方轻尘低哼一声:“你还是去谢柳恒吧,是他的谣言散播得好。”他冷冷看了秦旭飞一眼:“那些燕人口口声声说仰慕我已久。可惜却根本不了解,我决不可能真的会为任何一个秦人,去牺牲任何一个楚人的性命。”
方轻尘说得极不客气,秦旭飞自然也是不会生气。尽可能保护自己国家和百姓的利益,同样也是他自己的原则。
只是,其实,他们两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