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 谁能放手
还不是他那激烈决绝的性子闹的。”风劲节把张敏卦的楚国惊变,前因后果,尽量简洁地和容谦说了一遍。
“轻尘胸口那一剑,说是赵忘尘刺的,其实是他自己发力把自己捅穿的。而赵忘尘给他下的慢性毒药,也是他自己纵容着自己中毒的,整个一自虐狂。”
作为一个医者,对于所有不懂得爱惜自己的家伙,风劲节都是十分反感。
“他的剑伤一直没好全,所以经常痛。就是治好了,因为伤势太重,留下些后遗症也是不可避免。以后凡是刮风下雨的天气,恐怕他都免不了会难受。因为是长期中的慢性毒,缠绵入骨之后,也十分麻烦,很难全凭功力逼出来,发作也不定时。偏他从头到尾,一个字也不跟我说。好在这样我就算是局外人,张敏欣才能放心跟我说八卦。”
风劲节恨恨道:“你说,这个白痴,不是自己想留着这伤痛做个念想吗?”
容谦料不到方轻尘身上竟然发生这么大变故,一时怔怔无言。那只狐狸为了楚若鸿重新入世,最后的结果竟是如此,心头又会是何等凄凉滋味。
一人负伤带毒,自己放逐了他自己,却还分心来为他的遭遇愤怒不平,反倒是他,一直沉溺于自己的烦恼之中,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在意过同学们的际遇。
容谦心中隐有深忧:“轻尘现在在哪儿?他一个人带了伤离开,而且照他的心性。肯定也不愿出现在任何故人面前。他现在流落在什么地方?”
看着气氛沉重起来,风劲节赶紧笑道:“放心放心,轻尘最近忙得很,暂时没空来给你抱不平,找燕凛地麻烦。”
容谦蹙眉不解:“忙?他现在还有什么事可忙,他……”
他心神一动,脱口道:“他去秦国了?!”
风劲节无辜地摊摊手:“这可是你自己猜出来的,与我无关。”
方轻尘既然去了秦国,就难免要卷入秦燕之争中。容谦也算当事人之一,照规矩这些相关的情报是不适宜透露给他的。
容谦恨不得抱头哀叹:“我怕的就是这个啊!他要是出手多管闲事,燕军哪里还能讨得了好。这个时候,我怎么放得下心走开。”
风劲节又好气又好笑:“放不下就放不下。不用找借口了。”
“放下?你也好,方狐狸也好,哪个是真能放得下的,咱们就谁也别笑话谁了。”
容谦叹道:“好端端的。他怎么去了秦国?照他的性子,出了那种事,应该心灰意懒,不见任何熟人才对。他又不是悲天悯人的佛爷。就算是外头洪水涛天,民不聊生,又与他何干?”
“吴宇说他去秦国也是阴差阳错。莫名其妙地就去了。不是故意地。不过。张敏欣那个大色女说,就算表面上是偶然。潜意识里也是肯定是下意识的,所有的事件都有其必然性。不过详情我也不清楚。”
风劲节汗道:“两个女人一起跟你说八卦的时候,你能指望她们地话有多客观。”
容谦觉得眼皮渐渐沉重,精神越发疲惫,喃喃道:“秦旭飞如果成功,也许就是秦国的皇帝。这不是好事……轻尘的论题,不该再继续了……他……”
风劲节目光渐渐柔和,安静地看着他闭上眼,安静地看着他慢慢睡去。
使用药力强行提神的后果就是药效过后,排山倒海而来地疲惫倦怠,会将人的意识完全吞没。
风劲节所用的药远远超过这个时代,即使以容谦的强大精神,也无法抗衡药力地影响,就此进入了沉眠。
这也是自他受伤以来,第一次可以让精神摆脱无穷无尽地痛苦,安静地睡一觉。
直到容谦失去意识,一直同他嘻笑胡闹的风劲节,眼神才慢慢沉重起来。
一世又一世,不管如何挫败受伤,小容永远是他们之间最浑不在意,最云淡风轻的一个。总是微笑,总是不介意,总是振作重来,可是,当张敏欣和吴宇都对方轻尘地未来有极好地期待时,他地第一个念头,却是,轻尘的论题,不该继续了。和皇帝关系太紧密,不管那个皇帝是怎样地人,都不是好事……
若不是这一刻他心神疲惫而松驰,也许甚至不会脱口说出这样的话。
这个一世又一世,全心全意来爱护那些少年皇帝的人,终于如此确切地承认,扯上皇帝,不是好事?
要有怎样的心境,怎样的认识,才会有这样的感叹,这样的结论。
风劲节心中苦涩。
当年小容受伤,在京郊乡村的小小茅舍之中,见了他,会诉苦,会哀叫,会烦闷,会发脾气,会无可奈何。而如今,如果不
来刺他几下,几乎很难看到他明显的情绪波动。他平静了,静如井水,永远不起波澜。其实……就只不过是死水。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心中越想越怒,管他小容说什么误会,他暗中已是极为记恨燕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