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长清立时问:“他们说什么?”
“我就听着那人说,他来自秦国,为了向人报丧来燕国的,后来我靠近过去。他就不说了,给了我点赏钱,让我不用特意伺候他,我就走开了。”
安无忌沉声问:“姑娘可记得他的长相。”
青姑又点头,为了对回头客做出应有地热情反应,第一次见地新面孔。她都刻意牢记一段时间,生怕第二次了来她认不出。
容谦一笑:“青儿。你替我备笔墨过来。”
点头,也不多问,很快拿了笔墨过来。替他铺平了纸研墨。
以前她虽是个大字不识的村女,但跟着容大哥久了。这些看似风雅的活计。多少也懂了些,只是手脚始终笨拙,怎么也做不出优雅的姿态来。
容谦提笔笑道:“你先告诉我。他的脸型如何……”
“他啊……”青姑认真地回忆起来。
封长清和安无忌目瞪口呆地看着二人一个说,一个画。即震惊于容谦这奇特的描画复原方式,也惊讶于青姑神奇的记忆力。
容谦差不多画完了人像,指予青姑看。
青姑立时点头,很是佩服地说:“容大哥,你画得真好。”
她自然是不会明白,这种还原被追查者容貌的方法在此时是怎样的创举,只是觉得,容大哥把人的脸画得这么象,真是了不起。
容谦对封长清道:“你拿这画图去牢里,让那人认一下,若是无差错,就多画几份,让下属暗暗查访,也不用找别处。我看此人即施下此计,不确定成功,应该不会远离地。而要确定成功,一是打探宫中消息,二是,悄悄监视王达。他在宫中想必没什么耳目,否则不必去绕个大弯,找王达传递消息,所以,他应该会藏身在离王达不远处,只要一发现,有官府捉人,就该猜知,必是计成事发了。”
封长清心悦诚服:“我即刻就去安排。”
事急如火,他转身要走,安无忌脚下却丝毫不动,眼睛只在容谦同青姑之间转来转去,眼神中颇有几分哀怨:“刚才那个法子,容……”当着青姑,他不敢叫容相,敢紧把后一个字给咽下去:“你从来没有教过我!”
不公平啊!他也算容相半个弟子,当暗探的本事几乎都是容谦教的,这种技巧对于追查有多么大的帮助?可是,容相居然从没有教导过他这一招。
不甘心啊!这个女人何德何能?长得不怎么样,走路还,明明又不会武功。可是容相将她教导到可以应付十几个大内侍卫的围攻,这样的巧妙方法,容相也不避她!
容谦也不觉苦笑,这种技巧在这个时代还没有被发明出来,超出时代地东西,照小楼的规则,是不该由他们来主导地。
“我有我的原因,不便教你们,但这也不算特别难,你即看到了其中巧妙,再找出色的画工,好好琢磨一下,想必能很快创出一套最适合你们的方法吧。”
安无忌点点头,目光又在青姑身上略做停留,这才一笑道:“好,那我先去办事了。”
事不宜迟,那个隐在暗处的人,一旦察觉事成,极可能尽快脱身而走。虽说他心中仍有疑问重重,但是实在不敢耽误,只得先自转头跟封长清一起去了。
容谦看安无忌地眼神,就知道这小子怕是心理不平衡了。他既然旁观了茶楼那一战,哪里可能看不出青姑身有绝世内力。这样地人物,如果还能认真学习招式和搏击技巧,转眼就是一顶尖高手。如果青姑是个绝世美女也还罢了,偏偏她又丑又残,那他教了青姑却并不教他,他能不埋怨他偏心么。
扪心自问,容谦悄悄把他们几个同学研制出来的天下第一内功教给青姑,的确是偏心偏到家了。但青姑能练得这么好,却是青姑自己地本事。
这内功本来是为阿汉量身订做的,越是心思纯挚,心无旁骛之人,练起来效果最好,他们几个同学,方轻尘整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当然练得最糟糕,他自己成天要为整个国家和一个别扭小孩操心来操心去,成就当然也不怎么样。风劲节为人洒脱,比他们两个要好一些,但练得最好的却是整天睡大觉啥也不管的阿汉。
象安无忌这种当密探出身,永远防这防那,看谁都要分析研究一番的人,要练这种功夫,走火入魔却也说不定了。
偏偏青姑也是出奇地心思单纯,练这功夫,最为合适。短短一年之间,如果纯比内力的话,已经可以打败顶尖高手了。虽说不谙招式,只凭着眼明手快,反应比高手都要快上一筹,如果胆子再大些,经验再多些,就算和一流高手打架,也很难吃亏的。
想到这老实丫头如今的成就,容谦自己这个当师父的还是蛮有成就感的,笑着冲青姑招手,让她凑到眼前来,轻声问:“青儿,今天那些官差有吓着你了吗?你手下那些伙计可有胡说八道埋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