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长瘦弱的手指将位置固定好,右手动作精准而迅速,顷刻间,针头便从小女孩喉部穿入。
伴随着落空感,沈润秋停下来,将针头回抽了一些,见到气体之后,便松了一口气。
年轻医生声音颤抖,“成功了!”
小女孩咳嗽了两声,脸色缓和了一些。
“小宝!”中年女人瞬间哭出来。
“前面的岛上有渔民要回粤省!”
沈润秋脱下手套,把小女孩放在地上的毛毯上,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的中年夫妻道:“现在消除了窒息危险,但是身体过敏还会有其他反应,还是要尽早到医院处理。”
两人看着孩子点点头,此时他们的孙女脸色已经没有刚刚那么深,而且胸膛一起一伏还有呼吸。
女人抹了把眼泪就要给她跪下感谢,沈润秋连忙把人扶起来,“别的事以后再说,赶紧联系船上把你们送到医院!”
十几分钟之后,船前行的速度减缓,中年夫妻两人抱着孩子再次向沈润秋道谢,她递给两人一个抚慰的眼神,两人便登上了渔船。
向着他们来的方向行远。
年轻医生还有些激动,他此刻看着沈润秋那淡定的模样,不由得佩服了一声。
“您在哪家医院上班?”
沈润秋靠在餐厅的栏杆上,慢条斯理地掀开一盒腌鱼罐头,回答他:“黎明岛。”
“黎明岛上不是只有一个男医生吗?”
像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失礼,年轻医生连忙自我介绍道:“我叫魏起,准备去巴东岛报到上岗。”
沈润秋答应他一声,腌鱼就着米饭吃了好大一口。
“你也是新上岛的医生?”魏起对她好奇极了。
“对。”沈润秋吃饭的间隙还抽出空来回答他一下。
“那你怎么敢做环甲膜穿刺?”
“很难吗?”沈润秋咽下一口饭,反问他,“环甲膜穿刺是外科学最基本的操作,只要足够熟悉人体解剖结构,能在患者身上找准位置,有什么不敢的?”
魏起被她的反问搞得有些脸红,“我……我是内科医生。”
“就算是内科医生,你在学校里没学过这些?”
“学是学过,但我不敢……”
魏起总觉得沈润秋问他的时候,像极了那个在实践课上教他操作的外科老师。语气也很平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和她说话时就感觉自己被碾压了。
事实上沈润秋不管是操作,还是诊断,亦或者应急处置能力,都超过他一大截。
沈润秋停下筷子,抬头严肃地盯着他道:“不给她做,患者十分钟内窒息而亡。做了,还有一线生机,就算你对于操作不熟练,也应该尽力去做,而不是彻底放弃患者的生命,那样和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这也是她作为医生向来遵守的底线,只要有救,那么她会想尽一切办法,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拯救。
魏起脸色涨红,“我、我知道了。”
沈润秋没再和他说话,继续低头扒饭。
远处,男人靠在甲板的栏杆上,体态放松,眼神却透过餐厅的窗户看着那正埋头吃饭的年轻女孩。
坐在她对面的正是刚刚的年轻医生,他话很多,女孩时不时回应两句。
终于,女孩抬头对他说了一长串话后,年轻医生红着脸走出了餐厅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