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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2页）

杨雨迟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她一直站在阳台上紧盯着坐在湖边长椅上的董白，她怕董白做出什么悲壮性的戏剧行为。

董白进门后。杨雨迟笑脸相迎，并且十分殷勤地给董白脱下外衣，递过拖鞋。像个贴身管家似的。董白一声不响地把那封信塞到了杨雨迟的手中。头也不回地径直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拉开被子，把脸深深地埋在被子里。

杨雨迟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冷峥的信。这封信终于卸下了杨雨迟的沉重的包袱，也解开了多年积压在她心头的疑团：原来这冷家伙是这么回事啊。“还好，这冷家伙没把我供出来。”杨雨迟心里暗想。

杨雨迟推开董白的房门悄悄走进去坐在她床边，安慰她说：“这家伙脑子里想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呀？都是扬州人就不能结婚了？也太矫枉过正了吧？我们一个村儿的都结婚，别说一个市的了。那就让他和外星人结婚去，保证生一个ET超人出来。这家伙想得真周全啊，真是学以致用第一人啊，学医学成精了。董白，千万别为这家伙难过，十室之内，必有俊士，明儿个咱再找一个。”

董白没有说话，坐起来，专注地望着冷峥的素描画。

“别那么闷闷不乐了，高兴一点吧，你还有恋可失，我倒想体验体验失恋的滋味，可是没人跟我谈呀，长了这么大，男朋友没有一个，可怜可怜，可怜没有个人和我谈一谈。”杨雨迟坐下来说。

“雨迟，我又不是纸扎的。”董白苍白地说，“我不是因为失恋而难过，是因为他的那些话，他的意思好像是说，你，董白，最好单身一辈子吧，你这个样子还想结什么婚呀？一丁点儿优秀基因也没有，全是伪劣基因，还因为X光照射了，很有可能基因突变，这样的你不会创造出什么优秀的孩子，早早淘汰了干净。”

“能说出这么不近人情的话的人全天下恐怕只有他一个，他才最应该被淘汰掉。”

“其实，细细想来，他那个不近人情的道理还是有道理的，或许，我要孤独一辈子了，我可不想生个不健康的孩子，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董白勉强笑了笑，语调不无凄凉。

“你信他的！”杨雨迟说，“孩子的健康与否有很多因素啊，健康的父母也可以生出不健康的孩子，不健康的父母也可以生出健康的孩子呀。别管他了，这家伙脑子里生了虫，他不分咱也得分。”

“他没有错，他是个好儿子，好朋友，他将来还会是个好医生，好父亲。”董白望着冷峥公寓的方向黯然道。

………【019　狼多于肉】………

吴歆帮着冷峥退回了董白的礼物，哼着小调走在回去的路上，不知为什么，他有点得意。当他得意洋洋地推门进去时，却看见冷峥正在悠然自得地练书法，大有手挥五弦目送飞鸿之势。

他又有点诧异：“哟，真是雅兴不浅！你真个无欲无求？你当真舍得？”

“不要代打抱不平了。我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处理。”冷峥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你可别后悔啊，你现在25了，你别以为还有这等送上门的好事，别高估了你的魅力，错过了这一个，再也找不着也是有的，现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男多于女，狼多于肉，竞争激烈啊。”

冷峥一笑，平平淡淡地说：“近来听说剩女的黄金时代就要到了，说男多于女。这不知谁统计的，在我的感觉里，好像女的总比男的多，拿某个小村子来说吧，一家人为了生男孩可以偷着生七八个女孩，但绝对不会为了生女孩而偷着生七八个男孩。在大多数农村，这种现象很普遍。而城市里一般都是独生子女，男女比例大概均衡，而农村，总是女多于男，整体来看，还是女的多。”

“女的多，好的多吗？不就结婚吗？多好多简单的问题。人不就是由两个细胞变来的，干吗弄得那么复杂？显得你很科学的样子。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要是大家都知道自己将来会生一个怎样的孩子，那不都成神仙了吗？你真打算和她分了？要真的，我现在就向她求婚。你可别说我抢了你的老婆。”吴歆坐到桌子一头，翘起二郎腿一晃一晃地，冷峥写给董白的信他也看了。

冷峥握着毛笔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他为自己这一不自主的动作感到诧异。

“？，我说，你不找董白，是不是打着我们飘飘的主意？”

“她？倒贴钱我也不要。”冷峥严冷而轻蔑地说，继续风神潇洒地挥毫泼墨。过一会儿，冷峥停笔抬头望着吴歆说：“我看你和那柳飘飘没有下文，这种浪费时间的作法我不提倡，奉劝你一句，忍痛割爱吧。”

吴歆哪里爱听这个啊，跳起来：“自己的事弄成那样，还想破坏我的事？”

“你俩迟早要伯劳东去鹤西还的。”冷峥的语气里颇带几分先见。

“若那样，我可跟你没完，你这乌鸦黑嘴！”吴歆笑着恐吓冷峥。

事实上，吴歆心底也明白，柳飘飘是个典型的朝秦暮楚、三心二意的女孩子，绝对不会从一而终的。他又想，现在的哪个女孩子不是这样？既然有了这一个，得好好拴住她，可不能叫她跑了。

………【020　不是绝情】………

医院食堂里，冷峥独自用餐，杨雨迟似笑非笑地凑过去打招呼：“希特勒哎，你终于如愿以偿了，我也是彻底解放了，咱俩一起庆贺庆贺吧。”

冷峥听若罔闻。杨雨迟在他身边坐下来。那动静着实了得，椅子承受不了，哼唧了半天才安静下来。

冷峥瞥了一眼杨雨迟餐盘里丰盛的食物说：“少吃为养，多吃为毒，吃得过量，体重增加，五脏六腑负荷不起。”

“又不当你老婆，中毒了关你什么事？你管得也太宽了吧？”杨雨迟一脸嘲讽。

杨雨迟虽然胖，但却从来不减肥，她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嘴的。

冷峥淡然一笑，没说什么。杨雨迟还要说话，冷峥制止了她：“有话吃罢饭再说，食不言。”

杨雨迟气恼地瞪他一眼，张了张嘴，又闭了嘴，硬是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就着饭菜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