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操!”
贺旗一拳贯在车门,满面沉怒,抖着手将手机揣兜里,趴着窗子看了又看,路上还是堵得不成样子,一口恶气没处撒,转头冲池律怒气冲冲道:“你他么到底说他什么了?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就一点就不担心他吗?”
交错闪过的路灯将池律的脸映得有些阴沉,“我没带手机。”
一小时后,车刚在颐庭府地下车库挺稳,人就冲了出来,一路跑着进了电梯。
房间里没开灯,池律直奔一楼客卧,卧室里也是黑的,但卫生间的磨砂门里脱出朦胧亮光,池律下意识呼了口气,抬手敲门,“松灵。”
没人回应,但能听见淋浴打在地面的水流声。
池律心脏重重跳了下,不再等,握着门把手将门打开。
只一眼,池律瞬间感觉浑身血都凉了,瞪大眼睛愣在原地。
唐松灵背对门口躺在地上,从后背到大腿根的皮肤全被搓得血红,密密麻麻的抓痕遍布,许多已严重到血肉外翻,淋浴还开着,水不断浇在唐松灵身上,地上来不及流下去的水呈极淡的粉色。
池律眼前猛地黑了一瞬,晕得厉害,伸手撑了下墙,扑过去将唐松灵从地上捞起,触手皆是可怖的湿冷。
“唐松灵!松灵,你。。。。。”喊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光张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后脚跑进来的贺旗也定在门口,目眦欲裂地瞪着眼前的一切。
七年前的一幕幕似乎又在重演。
唐松灵浑身赤裸着,被池律抱在怀里,他面目舒展,脑袋软软地往后垂下,随着池律的动作轻微晃动,修长的脖颈被拉伸到极致。
像睡着了一样,只是浑身上下除了背部以外,找不到一丝血色,是令人血冷的诡异的白。
“唐宋灵。。。。。”
耳边传来一声似乎声带撕裂了的声音,贺旗猛地回神,抬脚冲进去一把关了淋浴。
“打120,快。”
池律声音还是低低的,似乎喊不出来,大部分都是气音。
贺旗快速打完电话,池律已经抱着唐松灵跑出浴室,他将人放在床上,拿过浴巾将人全身上下擦干,找了条内裤和几件衣服给他套上,然后用被子把唐宋灵包起来,只留了张脸在外面。
做完这些,池律才在床边坐下,用力将唐松灵裹进怀里。
脑中突然清明了一刻,一个从一开始就想做但下意识逃避甚至抗拒的念头变得青清晰。
他没有低头去看怀里人,一边贺旗在说什么他也听不清,只眼睛睁得大大地盯着虚空。
很久,才把唐松灵往上抱了抱,用手兜着唐松灵的后脑,迫使他的脸贴在自己脖颈上。
冰凉湿润的触感传来的一瞬间,池律狠狠抖了一下,这种皮肉里透出的冷意让他遍体生寒,诡异的,恐怖的,血都被冻住了。
似乎过了很久,皮肤上才传来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的气息在浮动。
“咚——”
“咚——”
“咚——”
被他忘记的心跳渐渐变重,一下一下顶着胸口,他疼得喘不上气,只能张着嘴用力呼吸。
须臾,低下头用唇瓣贴着唐松灵脸侧,房间安静,只有池律嘶哑低弱的唤声。
贺旗站在床边,垂眼看着床边躬着腰的男人,他失了从容和镇定,此时只是脆弱到似乎一碰就会碎的无助的普通人而已。
一个小时前他还执着于打听这人对唐松灵到底什么想法,现在看来,似乎不用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