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脆响,电梯门开了。
唐松灵应激一样猛地哆嗦了下。
对方明显愣住,但很快眼神就冷下去,和那天中午一样。
“你在这儿干什么?”
唐松灵咽了口唾沫,迎上他摄人的目光,“等你啊。”
“你怎么进来的?”
“不告诉你,我怕下次进不来了。”
池律视线稳稳落在唐松灵脸上,抬脚一步一步走过来,黑色高档皮鞋底部扣在瓷砖上,发出特殊的又有些清脆得声响。
唐松灵下意识想往后退,但还是硬生生控制住了。
池律停在他面前,开口时声音平稳却冰冷,“你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了,我现在就可以报警。”
唐松灵强行维持的镇定塌了一点,“可以啊,这是你的权利,不过这种顶多就关我几天,等我出来了,我还来找你。”
池律眼神变了变,“我以为我的话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要是没听明白的话,我现在可以再复述一遍。”
“你说的我听明白了,但我说的你没听明白。”
唐松灵眨了下眼,“你要是不答应放弃和路政儿的婚约,我就一直跟着你。你走到哪我跟到哪儿。”
话音落下,楼道安静了一瞬,池律眼底飘过一抹异色,他道:“你要求我不要和她订婚,我一直都没问,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和立场对我的私生活指手画脚?”
他似乎并不是真的想听到答案,不等唐松灵开口,就又继续道:“前男友?你觉得我们曾经有过那样一段关系,就自己以为是得地认为你在我这儿是特殊的?我还会像以前那样无条件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他似乎笑了一下,但太浅太淡,唐松灵怀疑自己是被刺激得眼花了。
眼前人面色冰凉,紧紧盯着他,“唐松灵,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什么家庭出生的,或者我以前对你太好,你根本没机会了解到真正的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进去了出不来,不过,你倒是还和当年一样单纯。”
他说话的节奏总是这样不疾不徐,看似漫不经心,却让人有种强烈地被控制被压迫的感觉。
唐松灵到底没顶住池律太过犀利的眼神,不自控得朝后退了一步,但他还是想挽救一下自己那可怜的自尊,“我没觉得我在你这儿是特殊的,不让你们在一起也不是为了我自己,我说过,其他所有人都可以,就路政儿不行。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休想和路政儿在一起。”
池律似乎终于被他的执着震惊到了,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不自量力,蝼蚁一时半刻确实撼动不了大树,但日积月累,也许也能倾覆大厦也不一定呢?”
“再或者,我还有烂命一条,你和路政儿的婚约要是想背上我这条人命的话,我不建议贡献出来。”
“我很坚韧,愿意为目标付出几百倍的努力,这是你的原话,你不记得了吗?”
唐松灵渐渐没那么怕池律了,他觉得什么都不再重要,除了面前这个人。但池律的冷漠让他心惊,他怕到最后堵上所有,池律还是一角踏入险境。
池律暗沉的眼眸骤然变了变,脸侧线条紧绷,刚才唐松灵说人命时的口吻那么随意轻松,就好像根本不在乎,随意都可以丢弃。
他唇角抿起,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几秒之后,问道:“既然不是为你自己,那必然有其他原因,你让我不要和路政儿在一起,总不至于是任性好玩,我再问最后一次,到底为什么?”
闻言,唐松灵偏过头,还是一个拒绝回答的态度。
池律盯着他固执的侧脸,神情迅速冷下去,他退开半步,转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已经不想再多说半个字。
然而刚踏进家里,反手正要关门的一瞬间,身后一直沉默着的人突然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和她订婚。”
“并不是因为你爱她,只是因为责任,为了偿还,为了报恩,对吗?”
池律猛地转过身,眼眸因过于惊愕而微微睁大,“你怎么。。。。。”
唐松灵不等他说完,接着道:“你要理由,我可以给你一堆,比如我讨厌路政儿,比如我和她有什么过节,或者我从哪得了消息知道联姻只是一场局。。。。。。”唐松灵专注得看着池律,唇瓣微颤,咽下心中倒流的泪,轻声道:“再比如,我。。。。。还爱你,不想你和别人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便垂了眼,根本不敢看他,他怕胸口下那个努力搏动着的器官就此碎掉。只深吸了口气,继续道:“但都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不想骗你。”
他能感觉到投射在身上的目光停了很久,比之前每一次都久。
“关于池家和路家的事,你还知道多少。”
“上一辈欠下的人命债,你爸妈要拿你偿还,你和路政儿是指腹为婚,我说的对吗?”
池律不自觉地睁大眼,“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