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从来没觉得自己作为池家的小少爷有过什么特权,也厌恶别人总是拿那种审视又羡慕的眼神看自己。
但今天,他真真切切意识到权利的好处,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别人也会为你附带的光环去帮你。
他讨厌以权谋私,但也因此受惠。
没办法,他再清明,也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唐松灵割掉自己的一颗肾,他也是人,是有私心的,偏爱就是这样啊。
医院门口最不缺的就是出租车,池律拉开车门,俯身坐进去。
“师傅,韵湖园。”
“好咧。”
自从那天翻墙跑出来,已经好几天没回去了,池律推门进去,客厅很安静,只有蔡姨在打扫卫生,见他回来,一脸担忧道:“你这两天上哪去了?也不回来,太太到处找你。”
池律没回,反问道:“他们人呢?”
蔡姨指指二楼,“先生在书房,太太应该在后花园。”
“谢谢。”
池律本想先去后花园,但想了想还是调转方向直奔二楼。
深吸了口气,抬手敲门,“笃笃笃——”
房里想起低沉浑厚的声音:“进来。”
池肃正站在案前练字,挺拔的脊背略微前倾下附,执着毛笔的手平稳不见丝毫抖动,最后一下勾腕提笔,苍劲有力。
池肃这才回头,见是他,刚还舒展的脸色顿时黑了一个度。
俯身往靠椅上一坐,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回来,我都以为你忘了还有这个家了。”
池律低头,“对不起。”
池肃是个修炼了万年的老狐狸,一看他那样就知道是有事,道:“说吧。”
池律抿了下唇,“您。。。。。能借我八十万吗。”
池肃本来已经举到嘴边的茶杯猛然顿住,抬眼看向他:“你说什么?”
池律也低头看着他,一动不动。
半晌,池肃“啪”一声将茶杯搁在矮几上,起身上前,眉宇间一片黑沉,他上下打量了池律半天,沉声道:“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唐松灵的妈妈生病了,需要很大一笔钱治病,具体什么病,我想您调查的比我清楚,医院那边我给齐叔叔打过招呼了。”
池律寒着眼看他,厉声道:“你真是长本事了,连这口你都敢开!我今天就告诉你,我和你妈,是坚决不会同意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池律簇了簇眉,低声道:“那我也告诉您,我不会和他分开,死也不会。”
他盯着池肃暴怒的眼睛道:“您不借也没关系,我去借,去挣,总能凑够钱。”
池肃瞪大眼睛看着他,像是不敢相信,过来会儿,突然冷哼道:“你要真这么能耐,就不会来找我。这笔钱,你应该很着急用吧?”
池律垂下眼,他说对了,苗韵的病情随时都有可能恶化,现在她身上已经有很多并发症,唐松灵随时都在准备将自己的肾摘走,他不敢冒险拖太长时间。
池律吸了口气,抬眼看他:“只要您肯借给我,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好,钱马上就能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和他分手。”
池律闭了闭眼,好像早料到他说这么说,平静道:“我说过了,不可能。”
“啪——”
池肃想都没想,扬手就是一把掌,怒喝道:“那就别想!”
池律还没来得及反应,背后突然响起一声惊呼,秦玉贤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外,见他被打赶紧跑进来拦在前面,“干什么呀?!能不能好好说话别总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