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是个大家千金,礼仪教养是刻进骨子里的,自从七年前那件事之后,每每碰上池律的感情问题便分外激动,什么也顾不得了。
池父已经进了卧房,啪的合上门,池律此时彻底冷了脸,嚯地站起身,道:“妈,您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抬脚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回哪儿去?这儿不是你家?”
秦玉贤瞪着眼睛,历声道。
“我在外面有一套房子。”
“我知道你有本事!出国几年不回家,才刚回来待几个小时就要走,这是生你养你的家,不是供你歇脚的客栈!”
偌大的客厅回荡着秦玉贤尖利的声音,池律的头被这声音刺的隐隐泛痛。
他面无表情看着秦玉贤,却没打算开口反驳什么。
他越这样,秦玉贤越激愤。
“你是不是还为着七年前的事埋怨我和你爸?”
“没有。”
“没有?!那这几年怎么回事?你以前是这样的吗?你敢说心里一点疙瘩都没有?”
秦玉贤瞪着眼睛等池律回话,一时间,客厅安静的有些可怕,刚才那个问题沉沉压在两人心头。
池律肩膀略微动了动,看着秦玉贤因激动涨红的脸,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记起,您也不要再提了,他当年为什么要走,我也不全知道,但至少不是因为您那几句话。”
“您不用担心,我不会再走那条老路,以后。。。。再也不会,因为太痛了。”
整整七年,池律再未在父母面前露出过一丝脆弱,每每问起,只说一切都好,更别提倾诉了。
他不再全身心地相信自己的父母,也不接受所有以爱为名的伤害。
却在七年后的今天,在一场争吵里说,太痛了。
秦玉贤愣愣地站在原地,空荡的客厅一丝响动也没有,池律已经走了很久了。
待再回到颐庭府已接近十二点,池律简单冲了个澡,头发还没干透就躺进了被窝。
太阳穴一阵阵鼓动着,泛着隐隐的痛楚。
池律紧紧闭着眼,似难受得紧。
第二天早上八点,天已大亮。
池律坐上公司派来的专车,将秘书递过来的早点放在一旁,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文件翻阅。
他虽然是董事长,但自公司建立起,本人却一直在国外,只有重大决策才会回国一趟,但也只呆上几天就走了。
因此只和高层有接触,但是公司的整体运营靠的是底层员工的执行力,今天的主要目的,便是慰问员工,然后去实验室和工业园区里走动走动。
池律快速翻阅完,靠着车椅闭了闭眼,昨晚睡觉之前就有些头痛,一觉醒来,却并不见好转。
“池总。。。您。。。不舒服吗?”
秘书从前排回过身,犹豫着问。
“没事。”
池律察觉到她似乎还有话说:“有事?”
“。。。。。秦夫人昨天打电话说。。。。。要安排一个人来实习。。。。。。。”
“什么人?”
“好像是叫路政儿。”
“不许。”
池律无意识压了压眉,语气冷硬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