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劝,也不怕汤隽向赵王告密,摆足了一副“你一定会感谢我”的表情。
汤隽有些动摇,又使心腹去赵王府中打听消息。
祁福全还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叫人置办了一桌酒菜,边吃边等。
祁福全将汤隽灌了个半醉,汤隽派去赵王府的心腹回转了。
汤隽一听心腹说的,赵王这些天一直宿在马氏的房里,他的宝贝闺女却一直倍受冷落,天天哭湿了枕头。
他不淡定了,当下就骂:“老子将自己的掌上明珠奉上,还不得他的心,他却拿着马洺不知道从哪儿找的远方侄女当宝贝,不就是因着他让老子带四万兵马过来,老子只带了三万嘛!呸,他想置老子于死地,老子这就带着兵马投邯郸去。”
这位是真喝醉了,若不然也不会傻乎乎地说出要去邯郸的话语。
祁福全道:“就算汤将军去了邯郸,也不一定会得到刘通的重用。他们那些人我最清楚,以忠义王马首是瞻,是很排外的。”
汤隽捧着晕乎乎的脑袋想了又想,也想不出个对策来,闷声道:“那老子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把赵王弄死,不做任何挣扎?”
祁福全苦笑道:“按理说,赵王要咱们的性命,咱们应当二话不说才是哩。其实我入晋阳城,看到了温相国的下场,就已经做好了会时刻没命的设想。可……不瞒将军说,一人身死,不算什么事情,我上有老下有小,不忍心他们也随着我没命呢。”
汤隽大喝一声:“只有蠢蛋才会想着自己没命,他想要咱们的命,咱们为何不能先发制人哩!”
他是个嘴快过心的,说完了这句话,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赵王一个人是很好杀的,可赵王手下还有那些兵……
祁福全等来等去,终于等到了这句话,遂一拍桌子道:“好,我这就豁出去了性命,同哥哥一起抗争抗争哩。”
好吧,刚才还是“汤将军”,现在就成“哥哥”了,也不问问当事人同意不同意。
祁福全的算盘打的贼精,汤隽是个有头无脑的,等他杀死了赵王,自己收编了赵王的军队,有钱财和实力的自己才是这晋阳的神呢。
汤隽被祁福全捧的飘飘然,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要干掉赵王的事情。
待他一酒醒,哎尼玛,自己都答应了什么啊。
且不说赵王是个谨慎的,单只说要背上不义的恶名……
又一想,反正他现在已经不忠了,再多加一条无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些虚头虚脑的名声,总好不过嘴能动、腿能跑、头还在更要紧。
这就又去找了祁福全一趟,支支吾吾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唯一的顾虑。
祁福全只当他是要来反悔的,遂严肃了脸,只等着他说明。
纠结了半天,汤隽一拍大腿道:“祁老弟你也知道,杀了赵王这事我是同意的,可我那女儿该怎么办哩?”
祁福全本想说不过是一个庶女,可一下子想起了他打探来的消息。
汤隽这人也是个有意思的,年轻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娼门女,为她赎了身,还藏在了府中当宝贝。如此一来,名声传了出去,自然就没有哪家的女子愿意嫁给他做正妻了。
所以那汤宝宝,就是给赵王做妾的汤氏,说的是庶女,可他们汤家就没有一个嫡出的。
别问汤隽为什么不直接让汤宝宝的娘做正妻,大概也是因着任性。
祁福全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汤姑娘德貌俱佳,不如就聘给我三叔的幼子做正妻吧!”
汤隽顿时欢喜不已:“当真?”
祁福全一拍胸脯:“自然是当真的。”
这两人三言两语把别人儿子的终身大事定下了。
以至于,几天之后,知道消息的祈沐风破口大骂:“尼玛,老子的儿子什么时候订的婚,老子怎么不知道呢?”
当然这是后话,眼前祁福全还得和汤隽商量,怎么让赵王先去死一死。
腊月十九这日,阴了几天的晋阳,好不容易放了晴,赵王一高兴,就命人置办了酒席,要举行家宴。
说的是家宴,不过是赵王领着一妻两妾在一块儿吃个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