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映当年,翩若惊鸿影。
谁三言两语,撩拨了情意。
谁一颦一笑,摇曳了星云。
纸扇藏伏笔,玄机诗文里。
紫烟燃心语,留香候人寻。
史书列豪杰,功过有几许。
我今生何求——惟你!
☆、第37第章 于
元会六年;三月初一;这日是个大晴天。
代王一如往常地去了武陵公主府上课。
只是到的时候;师兄弟们问他:“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皇上生病了!”
代王只觉莫名;回道:“大夫在呢,成王哥哥在呢,赵王哥哥也在呢!我在那儿没什么事啊!”
好吧!别指望代王能够明白什么叫做床前尽孝;关键是想给他解释清楚,还很浪费口水。
恰逢,赵夫子到了;众人即刻随水推舟呈鸟散状;各回各自的一亩三分地里准备聆听师训。
赵夫子姓赵名朝文,字旭初,号柳客先生,约莫有四十多岁,听说还做过国子学的掌佐博士,不知为何沦落民间,落魄到了租住在城内青楼妓院最多的柳怡巷路口,却是出其不意,越发的积累声名,成了一代豪放名士。
但凡名士,都是孤傲性情古怪的,且还是各有各的古怪,想来要是千篇一律也就不够格叫做名士了。
这位赵夫子的古怪之处,大抵就是一起床开始喝酒,一喝酒就开始作画,作完画开始题诗,关键他题的还都是艳诗。
不过,这位自打被裴天舒请了来,也还知道要给学生竖立一个良好的榜样,倒是有所收敛。
就是不知今日是不是哪个丫头犯了糊涂,难道是将酒水当成了漱口水?或者是老猫馋了,趁着忠义王不在,偷了酒腥。
反正赵夫子一进来,就连坐在最后面的谭中秀都只觉一股酒味扑面而来,闻都闻醉了。
于是,今日要习的课程那就是作画了。
赵夫子大笔一挥,耍了套醉把式,一幅雪中傲梅片刻即成。他忍了忍想要题诗的手,将笔一扔,要底下的学生临摹也行,即兴发挥也行,自己一转身便窝在长廊的木雕栏杆之上睡觉去了。
谭中秀和七里打赌,压上了半月的零花钱,赌赵夫子会从木雕栏杆上摔下来。
除了代王,剩下的几人就堵在窗口那专注地看着,愣是看了好几炷香的时间,别说摔下来了,就听赵夫子鼾声震天,却是稳如泰山一丝一毫都不曾动过。
谭中秀输光了零花钱,悻悻地走回座位,准备研磨作画。
路过代王这厢时,探头看了一眼,只见他掂着笔傻愣了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遂问:“王爷,你这是……”
代王抬了头,憨憨地一笑:“我在想怎么画哩,到底是先画树,还是先画雪,或者先画花?”
谭中秀也就是写药方在行了,挠挠头道:“我也不知啊,要不你再想想!”
代王点点头,继续掂着笔,沉思不语。
其他的几人也就各回各位,开始同纸墨笔砚做斗争。
他们画了大约有半个时辰,画的快的,譬如七里和八骏,几近画完。
这时,不知因何缘由满脸通红的代王竟如茅塞顿开,同赵夫子那般挥笔就来,也是片刻的功夫便已画完。
八骏颇觉不可思议,嘴里叫道:“王爷,要是鬼画符的话,夫子会重罚的。”说着,伸头去看,顿时惊愕地无法言语。
原来傻子代王居然颇有作画天赋,他瞧着这一幅居然和赵夫子画的那幅不相上下。
众人也觉得惊奇,将代王围作中央,七嘴八舌地将他称赞。
代王没有回应,只是脸却越来越红,就连额上也滚下了豆大的汗珠。
还是谭中秀首先发觉他的不对,问他:“王爷,你可是哪里不太舒服?”探手一摸,他额间滚烫。
谭中秀赶紧让人散开,正欲为他把脉,他却“咣当”一下直接栽在了地上。
也就是这时,有人奔进了公主府,高声唤道:“皇帝驾崩,快快让公主换孝服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