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屋门被推开了。
“最后一杯送客酒,得出来一起敬。”
从盖头缝隙中,云婵看到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伸到了面前,她站起身牵住那只手走到小院中。
薛家今日宴请的人并不多,除了亲戚就是些关系较好的邻居,拢共也就七八桌。毕竟办酒也是要银子的,给云家的五两聘礼已经掏空他家大半积蓄了,其他的还是能省则省。
灯笼与火把将院子映得明亮如昼,一向不苟言笑的薛家大郎,在这种大喜的日子里,眸中也不免带上几分笑意。新婚夫妇二人抬起酒杯向亲朋示意,众人纷纷起哄贺喜。
就在婚宴最后一个环节即将结束时,门外传来一声妇人的号哭。
“婵儿啊!救命啊!快救救你表哥吧!”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高个妇人跌跌撞撞跑了过来,一进门便躺倒在地,哭天抢地。
众人哗然。
“这、这不是隔壁村云家婶子吗?”
“这婆娘怎么来了?”
“哎哟,不妙啊,要遭。”
见周遭人面色不好,有不明白的人连忙打听:“你们怎么都这副表情?”
立时便有人悄声解释。
“云家婶子李桂枝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眼下怕是来闹事的,听说这新娘子素来弱气,怕是要招架不住!”
旁人听了张大嘴巴愕然道:“这可是亲侄女的喜日子啊!”说罢向院中的云婵投去个惋惜的眼神。
另一边云婵闻声,捏着酒杯的手猛地一抖,酒水洒落在红裙上。
虽说被盖头遮着眼睛看不到,可这声音她听得分明,正是原身那恶毒的婶子李桂枝!
一旁薛家爹娘反应还算快,上前几步搀住她。
“亲家婶子啊!有事您好好说啊!云侄子是怎么了?”
李桂枝坐上桌,理了理头发,瞥了站在院中的侄女一眼,抓住薛母的手就接着哭起来。
“亲家啊,我儿今日上街遇到天杀的流氓!抢了东西不说,还打断了他一条腿,现在人就躺在镇上医馆里!”
“那治伤可要三两银子啊!我、我是实在没办法了啊!”
薛母皱皱眉,看向院中盖着红盖头的新媳妇,问道:“我们前阵子不是刚给送去了五两聘礼?”
李桂枝面色一僵,随后哭得更大声了,嘴中不住骂道。
“那些个烂人哟,银子都被他们抢去了!黑心肝的狗东西,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薛家爹娘的脸色有些不好。两家村子就隔了一条河,这云家叔婶是什么货色大家都知道,他们愿意拿聘礼是因为大房云猎户家那闺女。
虽听说那闺女在干活上差些意思,可人是个漂亮乖巧的,性子与自家那冷硬的儿子最相配,至于叔婶以后少联系就行,可没想到李桂枝大婚当日就来了这一出。
瞧着眼前这出闹剧,薛明照眸中的笑意也淡了去。
对方家儿子他是知道的,成日在路边鬼混,说别人抢他的,他不抢别人就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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