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传来翻动纸张时的沙沙声,利普霍恩等着。
“该死的,他就写了一句。”拉尔戈读着纸上的字,“我今天要去海德园的金齿村,会见那个女孩和爱丽丝·雅兹,商量为病人举办祝福之祭的事。”拉尔戈的声音恢复了正常,“上个星期他受邀去主持一个祝福之祭。他以此为傲,到处给别人看那封邀请信。”
“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那对契来说要求太高了。”拉尔戈说。
“自从我调离图巴市就没去过那边,”利普霍恩说,“他会经过平昂吧?”
“除非他走路去。”拉尔戈说,“那里是必经之路。”
“好的,谢谢你。”利普霍恩说,“我会给那边的人打个电话,让他们盯着契。”
被派驻平昂分局的警察名叫莱昂纳多·斯科特。利普霍恩年轻时曾与他共事过,记得这人还算可靠,如果你不是特别着急的话。接电话的是个女人——斯科特太太,利普霍恩如此判断。
“他去洛弗罗克了。”那女人说。
“你估计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知道。”她笑起来。不过不知是由于暴雨还是两地的距离太远,在利普霍恩听来,女人的声音十分虚假。“他是个警察,你也知道。”
她补充了一句。
“我想留个口信给他,”利普霍恩说,“请你告诉他,吉姆·契警官将要开车经过那里。我需要你丈夫拦住他,让他给我打个电话。”利普霍恩留下自己家里的电话号码。
“那位警官什么时候会路过这儿?里奥【里奥是莱昂纳多的昵称】会问我的。”
“我也不知道。”利普霍恩说,“他要去海德园的金齿村找一个人。我不知道那有多远。”
电话里没有了声音,只传来老化的绝缘电线常会发出的噼啪声。
“你还在吗?”利普霍恩问。
“我姑姑住在那里,”斯科特太太说,“不过她死了,上个月死的。”
现在轮到利普霍恩沉默了。“现在谁住在那儿呢?”他想了好久,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没人。”斯科特太太说,“那里连水都没有。她死的时候,那里就只有她女儿和女婿,他们刚搬走。”
“这么说那地方现在空无一人。”
“是的,如果有人搬去我会知道的。”
“你能告诉我,从平昂如何到那里吗?”
斯科特太太说得很清楚。利普霍恩一边在便条本上勾画出她介绍的路线,一边在脑子里搜索各纳瓦霍分局的警员,看哪个去平昂会比他自己从窗岩赶过去快一些。豪多农场离那里比较近,但这个时候局里还有人吗?况且,他想不出要怎么和他们说,并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难道要把他的个人感觉灌输给他们吗?
花两个小时就能到那里,他想,也许还更快。找到契就马上回来,半夜时分或许就能赶到盖洛普。艾玛那时正睡的。
他别无选择。
“你要回家了?”他从楼上走下来时值班警官问。
“去平昂。”利普霍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