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克拉克先生,你怎么看今年阿斯科特赛马场上女士们戴的帽子?”
富兰克林·克拉克盯着他。
“你是在开玩笑吗?”
“当然不是。”
“这真的是你要问的问题?”
“是的。”
克拉克咧开嘴笑了。
“好吧,波洛先生,我没去看阿斯科特赛马会,但我见过她们坐在汽车里,从这一点上判断,女士们参加赛马会时戴的帽子比她们平时戴的帽子还要可笑。”
“很古怪,是吗?”
“相当古怪。”
波洛笑了一下,转向唐纳德·弗雷泽。
“今年你是什么时候休假的,弗雷泽先生?”
这回轮到弗雷泽瞪大眼睛了。
“我的假期?八月的头两个星期。”
他的脸突然抖了一下。我猜,这个问题让他想起了那个他曾经爱过但已经死了的女孩。
波洛似乎没太在意他的回答。他接着转向托拉·格雷。我听出他的语气稍有不同。他的声音绷得很紧,问题也更尖锐清晰。
“小姐,倘若克拉克夫人去世,如果卡迈克尔·克拉克爵士向你求婚,你会嫁给他吗?”
女孩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竟敢问我这样的问题。你——你是在羞辱我!”
“也许吧。可是你已经发过誓要讲真话了。说吧,嫁还是不嫁?”
“卡迈克尔爵士对我非常好,几乎把我当成他的女儿。我对他的感情也很深,而且一直心存感激之情。”
“请原谅,你没有回答嫁还是不嫁,小姐。”
她犹豫了一下。
“我的回答当然是不嫁!”
波洛没有做任何评价。
“谢谢你,小姐。”
他转向梅根·巴纳德。这个姑娘脸色惨白、呼吸困难,仿佛要打起精神迎接一场严峻的考验。
从波洛嘴里发出的声音好似挥动鞭子的噼啪声。
“小姐,你希望我的调查有怎样的结果?你想让我查明真相吗——还是不想?”
她的头骄傲地向后一仰。我能猜到她会怎么回答。我知道,梅根对真相抱有狂热的激情。
她的回答清晰明了——我被惊呆了。
“不想。”
我们全都跳了起来。波洛把身体向前倾,观察她的脸。
“梅根小姐,”他说,“你可能不想要真相,但是——我发誓,你可以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