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洞府,李墨白找到了不远处洞府的铜雀。
没等他开口铜雀道:你放心,战场你去了也没用,不会要你去的。明天我们就要下去了,这处地方魔族攻不破,安全得很。
他指着大山道:都是修士,密密麻麻。
又指着城墙上道:千万修士聚于此,你便好好看世界,看看这人间炼狱,方知修行为何物。
似想起了李墨白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没见过修士,没修行过,他道:待会我带你走走,人家公主要陪你又不让,真是死鸭子嘴硬。
李墨白摇了摇头,方才在食堂吃完饭,东胜雪说带他看看,熟悉熟悉,被李墨白拒绝了,他说太累了明天见,这里衣食住都免费提供,修行所需拿魔头换,颇为简单直接,至于修士所用的交易之物,名为神仙钱,是神州修行者通用,由书院与各大势力联合掌管,铜雀给李墨白介绍过几回,也给了李墨白不少,东胜雪也给了他许多,李墨白没拒绝,小镇的铜钱只在圣人天地内通行,他身无分文,要点钱财傍身。
面对着战场,铜雀坐在城头上,双脚在墙头一下一下晃动,神色平静。
李墨白看着不时爆发的大战,这只是能看到的,不能看到的战场深处,估计是更加惨烈,无时无刻不在死人。
这里的所有修士,都很沉默,浑身煞气,眼神或苍凉或悲伤或带着仇恨。
李墨白看着铜雀问道:铜雀台,也是这样吗。
铜雀平静点头道:那边比这更残酷,兽人不时攻到铜雀台下,密密麻麻放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顿了顿铜雀道:铜雀台深,犹如天堑,墨家便在赤州,木马流一次发射,方圆万里沦为死亡绝地,兽人族虽能生,可我铜雀台将士无数,大剑师数以百万,御剑下任凭风浪起,稳坐铜雀台。
李墨白默然,出来才发现,小镇之祥和,犹如一片世外桃源。
铜雀看着李墨白道:凡人或可安然度过百年,修行者如争渡,先渡己后渡人,这茫茫神州凡人安居乐业,是无数修士用生命换来的,他日你若修行有成,所有修士达到开境者,均需要出征战场,违者杀,逃者杀。
李墨白点了点头,这点东胜雪有说过,哪怕圣人家族同样如此,修至开山境便要去战场立下足够军功才能返回,神州凡破开山境修士均被记录在册,战功同样如此,隐瞒者诛九族,极其严厉。
铜雀道:明天我们便会出发,你留在此处多多磨砺,顿了顿铜雀道:功法之事不可操之过急,你强行开窍根基不稳,待我返回铜雀台,想办法送你一份。
李墨白心头感动,他现在知道功法最重要,没有师承,很难得到功法,不完整的功法没人敢修行,完整功法都掌握在势力家族手中,外界极难得到。
李墨白看着铜雀道:那你可别死了,不然功法我找不到人要。
铜雀微微笑了一笑道:就算我不弄给你,那公主也会弄给你的,先是升官大司马,又带你来此处,用心良苦,只要你不出这诛魔山,安全无忧,一路上安排妥当,我看啊,倒像是人家公主给你做大司马。
这时东胜雪一身铠甲款款而来,她看着远处战场,转头看着李墨白。
李墨白看着这女子,抿了抿嘴道:无论如何,平安回来。
闻言东胜雪灿烂一笑,转身离去,摆摆手道:大司马在此处,静待我东胜雪凯旋。
而后朝着远处一名大汉招手道:护好李公子。步履轻快离开了,颇为洒脱。
李墨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略显复杂,似乎东胜雪就真的带他出来看一眼世界,仅此而已,只是李墨白害怕那炙热的眼神,每处李墨白都浑身僵硬。
许久李墨白摇了摇头,坐在了铜雀边上,叮嘱道:小镇你得罪的人,找过来了?
铜雀点了点头道:一直盯着呢,不过不碍事,铜雀台眼线遍布天下,我已有安排。
李墨白不再多言,他也发现了,这修士哪天都得罪人,都有人死有人生,生生死死似乎家常便饭,凡人死个都得哭半天,修士死一个跟蝼蚁差不多,见多了他也就渐渐习惯了。
铜雀也跟他说过这事情,主要是让李墨白担心,李墨白才知道有人盯着铜雀。
铜雀笑道:何止小镇,估计再过不久,这书院里都有人互相动手了,修行之事,不过是你死我亡,你争我夺罢了,仅此而已。
第二天,李墨白站在城头,看着一行人下了诛魔山,而后分成几拨人,缓缓消失在视野内,李墨白静立许久。
而后转身离开,李墨白沿着山腰上了巨城,不时走走看看,身后跟着一名身披铠甲的大汉,李墨白也不管他,这地方危险无比,有人护着他略微心安一些,走走停停,这处地方他必须要熟悉,李墨白打算花费几天时间了解,练刀练剑不急于一时,这是日久天长的水磨功夫,他从不懈怠。
夜里,李墨白躺在空荡荡的石洞内,正在沉思,而此时床上的猴子缓缓起身,盯着李墨白。
李墨白转头看去,猴子眼中浮现丝丝缕缕光芒投进李墨白的眼睛内,李墨白身子一震,起身来到灰雁的房间,拍起了灰雁,朝着石洞外走去,打开洞府大门,白天跟着的那名铠甲大汉已然消失,每座洞府都有阵法守护,李墨白进洞府休息后大汉便离开。
夜里不少人进进出出,略微比白天少了不少。
李墨白骑着灰雁,沿着半山腰的平台来到了对面,而后骑着灰雁落下了大山,朝着战场而去。
一路上李墨白不时指引灰雁的方向,竟没有遇见一头魔族和人族修士,肩膀上的猴子看着四周,眼中露出一抹缅怀,似对这处地方极为熟悉,李墨白神骑灰雁,一路跋山涉水,飞行了半个月,灰雁落入一处巨大裂缝内消失不见,竟在这处战场如履平地,穿行如此之久没遇见一魔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