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章羽坐到罗千意身边,用哄孩子的语气说:“别等了,我姐她睡着了。而且,尸体也不在里面了,尸体已经被挪走了。看着那里,什么都等不到的。你已经很累了,你得去睡觉,知道吗?”
“她当时跟我约好了,说要去她最喜欢的那家咖啡厅。还说要去上次把我们吓跑的那一家饭店吃饭。我给她讲了我们上次被吓跑的故事,她听了,笑得合不拢嘴。”
林章羽看着她,学着付蚺的样子,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罗千意的声音很轻,好像害怕吓到谁一样,非常温和。“她说她非常喜欢茉莉花。因为茉莉花长得很白,晒不黑。是不是很可笑?她总是爱开玩笑。”
林章羽点头:“我姐嘛,虚假的悲观主义者。她真的很会逗人笑,每次都像哄小孩一样,每次都像一位母亲一样。”
“像位母亲,又像个小孩儿。她很懂得察言观色,她不想破坏任何人的好心情,她总是很累的,把自己的快乐分给别人。明明她自己的快乐很少,她还要分给别人。真的很傻。”
林章羽看着自己的手,感受着罗千意的胳膊:“是啊,她总这样。但是又很傲娇,不想让所有人知道。非想让别人误会她是个冰冷的人。”
罗千意微笑着:“她说她最怕被人抛弃,所以当她被父母抛弃之后,就急忙跟付蚺撇开关系。趁她们的感情还没有升温,赶紧扔掉。省得到时候付蚺抛弃她。她当时手里有付蚺的联系方式,但是她不敢加,她扔了,她害怕。害怕到连算命都避着付蚺,尽量不给自己留一点希望。遇到我的时候她也这样,但是躲避对我并没有用,我总是能找到她。她每次都给自己泼一大盆冷水,告诉自己,我和她之间不可能。但每一次,我的出现都会给她燃起希望。后来,她没忍住,就算了我们两个之间的结局。又没忍住,跟我在一起了。你看,我就说我们两个在一起是最好的。我不会抛弃她的,永远不会。”
林章羽不再接话,就这么听着罗千意自言自语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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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愿你平安
罗千意盯着急诊室,她从头到尾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但是她的眼睛红肿,像是哭了一天一夜……她好像也是一具尸体。她好像已经跟陈冰心走了。好像陈冰心没答应,又打她回来。她坐到上午10点多,疲惫红肿的左眼挤出一滴眼泪,跟她的心一起沉坠下去。她这才活过来。她这才坐起来。她这才肯回去。
林章羽看着她的背影,又默默地痛哭一场。
之后的林章羽表现的像个小孩子,付蚺在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她的手一直牢牢牵着付蚺的手,不肯松开。付蚺最近几天一直都跟她睡在一起,甚至去做钢琴家教时,林章羽就坐在对面的奶茶店里。透过玻璃墙,双手捧着温热的奶茶,眼睛紧紧盯着付蚺,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而陈洛阳,消失的很彻底。哪儿也找不到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没有留下任何信件,也没有留下任何话语,就那样平白的消失了。林章羽的父母都很担心他,可是哪怕报警,也找不到他。
下午七点。付蚺下班后第一时间就去对面的奶茶店找林章羽,林章羽双手环住她的腰,抱了她一路。
付蚺每天晚上的饭后,都会用她定制的那把五弦小提琴为林章羽以及她的家人演奏一首曲子。然后在林章羽睡前,再单独为她演奏一曲《我爱你》。
陈冰心已经离开了足足有两个月。林章羽还是那样小心翼翼的,今天甚至把戴很久的青色玻璃珠手镯摘了下来,戴到付蚺的手上:“这是姐送我的,她亲手编的。说是祝我好运,结果她自己的好运没了。”付蚺听后就要摘下来,被林章羽制止,“别取下来。现在我送你。愿你平安。求你了,别摘下来,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
付蚺把她搂到自己怀里,手掌轻轻拍着她外侧的胳膊:“好。我这辈子都不取下来。你也别想太多,冰心是想愿你好运,并没有把自己的好运送给你。你也不是你姐姐,怎么会知道她怎么想的呢?也许她现在在想,她以前真幸运啊,有你这样的好妹妹。有千意那样爱她的人。”
林章羽缩在付蚺怀里,疲惫地点点头。没有任何回答。付蚺感到她的呼吸逐渐平缓,这才松口气。
村口。“诶,付蚺她妈妈。来来来,过来过来过来。”刚散完步回来的赵惠娟叹着气走过来,“叫我干啥呢?”
这个妇女看起来跟赵惠娟差不多年纪,只见她四处观望两眼,做贼似的附上赵惠娟的耳朵:“你们家付蚺这次怎么没回来呀?”
赵惠娟非常嫌弃地揉揉耳朵:“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我们家蚺蚺在那边找了份兼职,星期天当然不回来了。怎么了?看你搞得像做贼似的,还以为你偷谁家东西了呢。”
“嗐,哪儿的话呀?!”她又抬眼看看四周,“你知道老李她女儿吧?跟你们家付蚺玩的挺好那个。”
赵惠娟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说的是谁:“哦,你说千意那丫头啊?她又怎么了?”
“哎呦,她这次事儿可大了!我们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老张家她媳妇,上次不是在地里撞见那个丫头带回来一个女的,对着那个女的又亲又啃吗?”
赵惠娟紧皱着眉,有些恶心地点头。
“那个被她亲的女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