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蚺:“……”内心:好一则深具哲学的意识流故事,讲得不错,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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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身不由己
夜晚。林章羽坐在天台上,抬头望天。她看到在黑夜中依然有漂浮着的云彩在动,它们悬在她的头顶,像棉花糖一样小心翼翼地活动着,好像是害怕动作太快,会落下来砸到她。不久后,林章羽才发现黑夜中不止有云彩,还有飞机。闪烁的红灯与绿灯同时在她仰着的脸上飘过,伴着风飘过。夜里比起白天会凉快许多,凉爽的晚风轻轻拍着她的背,并不希望她坐在这里太久。因为她明天还要上学。
林章羽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到站在天台口的陈冰心。没有半点惊讶,很自然地把头扭回去:“来了?”陈冰心叹着气坐到她身边,“舅妈让我把你拉进屋睡觉呢,你打算在这里坐多久?”看向她。
林章羽没有回答,还是那样坐着,还是那样在发呆。陈冰心见她不回答,便不再问,而是拿出一串青色玻璃珠手镯,戴到林章羽手上。“给你了,我亲手编的。祝你好运。”
林章羽抬起手,对着手镯一盯又是半晌。最后终于回过神,闭上眼睛搂住陈冰心,疲惫地蹭她两下肩膀:“姐,我不想考研,我不想上了。我想大三上完就去实习的。”
陈冰心搂紧她,温柔地拍着她的胳膊:“好。那就不上,太累的话,我们换个环境也不错。”
“哎!不行,我爸妈全都希望我考研,我真的快烦死了。”
陈冰心依旧拍着她,“没事的。哪怕你不考研,舅舅舅妈他们也不会太难为你的。人生是自己的,结局也是自己的,如果你不选择,那何必来这一遭呢?既然是你的选择,是你的人生,那么只要你态度足够坚定,你的人生没人可以左右,除了你。明白吗?”
“真是这样就好了。”林章羽笑着说。
陈冰心也笑了:“也是。道理往往都是说给自己听的。虽说是道理,可在现实中,真正遇难的时候,谁会愿意听别人讲一大堆道理呢?全是废话。听者左耳进,右耳出,敷衍自己,也当敷衍别人而已。说者……也许自己都不大相信。”她愣住片刻,接着说,“但是章羽,如果我们只是一味的听从顺从,而一点属于自己的选择都没有的话……我们其实完全可以不必活着的,因为,这不是我们的人生。是指导者的人生。”
林章羽也愣住片刻,然后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她:“你真的是在安慰我吗?”她记得……刚刚自己应该只是在为考研困扰吧?怎么现在突然变成生与死的困扰了?怎么说呢,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她还不是很想死,她深知,自己才十九岁,还很年轻。
陈冰心思索半天,最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应该是在安慰你吧,但也应该不是。”她也不知道。不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安慰。更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在安慰她,还是自己。
猛然间一阵狂风乱起,彻底将林章羽刮醒,她突然抬头,笑着说:“姐,要不,用你那三个铜板算算?”
陈冰心看向她,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便起身回屋去拿铜板,再次回来,将铜板递给林章羽。林章羽闭上眼睛,在心中问了一遍,随手朝天上一抛。抛向天空的铜板不知转了几个圈才落到地上。“爱情,事业双丰收。”
林章羽没想到这次的卦卜得如此简洁,原以为还有下文,就一直盯着陈冰心。结果陈冰心住了嘴。她疑惑地问:“嗯?爱情事业双丰收?那,那学业呢?考研没啊?”
陈冰心看着铜板思索良久:“应该是……没有考研。毕竟卦象并没有显示学业,而是显示事业。也许,你最后出去工作了。因为卦象显示,你会离开囚禁自己的地方,去往自己理想中的,自由的天堂。”
“真的?”林章羽比起刚才,明显许多。但是脸上依然没有笑意。直到看见陈冰心点头,她才彻底松下劲来,“呼,太好了。果然像你刚刚说的,自己的人生终究还是由自己掌控的。哎,那我就放心了。睡觉去啦!”走前拍拍陈冰心的肩膀。
陈冰心边收铜板,边看向黑漆漆的天空。她说谎了。
第二天一早,林章羽拉着陈冰心就从家跑到甜品社,嚷嚷着要吃什么蔓越莓蛋挞。好不容易跑到地方,果然不出所料。陈冰心指着甜品社:“现在都站到跟前了,能看见吧?关着门呢。”
林章羽噘着嘴使劲晃她,“再往前看看,再往前看看。万一是店里的人不小心把门关上了呢?我们再往前走走,店真的没开再说嘛。好不好?”说完就拉着她继续前进。
陈冰心尝试去打开门,结果不负她所望—白来一趟。她砸吧一下嘴,刚转身便看到一朵向日葵站在阳光下朝她笑,手里还捧着一盒奇形怪状的蔓越莓蛋挞。向日葵扑扇着两边的叶子向她跑来,跑到她跟前,喂给她一个蔓越莓蛋挞,高声欢呼:“姐,生日快乐。”
陈冰心笑着给她一个白眼:“幼稚。”
两人坐在甜品社门口的餐桌上,正吃着蔓越莓蛋挞。林章羽有些担忧:“姐,上完大三,你真要走啊?”
陈冰心拿着蔓越莓蛋挞的手微顿,回神后笑着说:“当然啊。毕竟身不由己嘛。”“可是我上次听姑姑说,你这次回去是奔着结婚走的,不会是真的吧?”不论真假,反正林章羽不希望是真的。因为她明白陈冰心志不在此,明白陈冰心绝不会听天由命,绝对会做出一些让人无法想象的,甚至是可怕的事情,来阻止婚姻的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