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玩得正高兴,突然听见后街传来激烈的吵闹声。老板对于这件事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先是叹口气,而后对大家解释道:“没事没事,大家继续玩。老刘的闺女最近被逼疯了,总是无缘无故地大喊大叫,时而哭时而笑的,诡异得不行。前儿老刘还请人来做法呢,现在来看,那做法的百分百是不灵。”
旁边坐着的小姑娘拍下自己的连衣裙,急忙摇头:“不是被她爸逼疯的。是这个闺女喜欢上一个女孩,老刘夫妻俩都不同意,然后带这个闺女去治病。能治这种病的地方还能是哪儿?这个闺女在市里的归正院住了整整一年,半个月前刚回来。从回来的那一天就是这样疯疯癫癫的,听说从那个院里出来的人,有至少一半儿都疯了。至于那院里究竟有什么,谁都不知道。”
付妈妈听了直笑:“老刘摊上这么个不孝顺的闺女是挺招人同情的。不过这闺女喜欢个女的,倒是挺的。女的喜欢女的?那时候怕就已经疯了。”
孕妇忙拿付妈妈打趣:“曲婶儿,您可得看好你们家蚺蚺啊,可别今儿过年就给您带回来一个女孩。那时候您怕是就跟老刘一样了。”
“嗯,不会。我们家蚺蚺是好孩子,不是那不孝顺的。况且她都大三了,又不是小孩子,哪还能再得那种奇奇怪怪的病啊,早过那种年纪了。”
老板略微皱皱眉头:“我之前还以为是怎么疯的呢,原来是喜欢上了个女孩子。其实,我倒没觉得特别难以接受。毕竟时代在进步嘛,年轻人的思想打开了,国家或世界也能往更好的方向发展。总比一直保持封建思想,越活越返祖强些。反正现在无关性别,只要是人就能依靠一些科学技术怀上孕,后代什么的也不用担心了。”
付妈妈看了她一眼:“小许啊,过两天你也得去看看。我觉着你现在也有那征兆了,不管怎么样,瞧瞧病总是好的,省得过两天你也跟那闺女一样了。知道没?”
老板叹口气,欲言又止。抬头盯了付妈妈一会儿,被堵的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干脆掀帘子进屋。直到付妈妈离开,老板都没再出来过。
与此同时,学校地下室。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只拉开三分之一的窗帘用于照明。五个女孩头挨着头一起趴在地板上,死盯着地上的三个铜板。其中一人发问:“这……说明什么?”
戴着银框眼镜的紫发女孩把眼镜推近些:“此卦虚实不定,说了又好像没说。嗯……半好半坏。起初是极好的,结果却是往最坏的预料。说好它也好,说不好它也不好。得此卦者,一生唯此卦最坎坷——哇!”女孩惊慌扭头,恐惧的眼神正对上刚才拍她腰的“鬼手”。鬼手弹她一个脑瓜崩,迎面而来的是一张笑得极甜的脸。
眼镜女孩闭上眼睛,突然微笑:“甜章鱼!你有病啊?”抬手朝林章羽的头回一记降十八掌。疼得林章羽双手抱头,轻轻揉搓了好一会儿。
离铜钱最近盘腿而坐的短发女生随意挠下头:“哎,每次都自己找打,简直不要太活该。好了好了,快点解卦,话可不能只说两句的啊。”
眼镜女孩把自己的紫色大波浪捞到背后,深深叹口气,“虽然往后会一帆风顺,所有的事情都能化险为夷,但这一次的结局决定性太大。这件事给卦主带来的成长不只是一点点,甚至直接决定了卦主往后面对社会的心态和性格。更恐怖的是,这件事情的发生,直接改变了卦主从前的所有思想。完全可以说,根本就是变了个人。由内而外的,非常彻底的变化。”
林章羽见陈冰心开始神神叨叨,便知道她又“走火入魔”了。
短发女孩下意识看一眼坐到自己旁边的林章羽,随后转过头看陈冰心:“那这次的卦主是谁呀?”
陈冰心打着哈欠随口便来:“林章羽呗,还能是谁?”
“啊?”林章羽瞬间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我?”开玩笑呢?这瓜她也没吃啊,怎么就跑自己身上来了?她寻思着……自己不是个凑数的吗?怎么瞬间成了主角了?
谁知陈冰心听出她的疑惑后,狠狠点下头:“就是你。千万别质疑。”
林章羽皱着眉,拨了下头发,整个人都是蒙圈的状态:“你卜卦之前,向上天开我的名字了?”
“没有啊。”
林章羽顿时不服:“那怎么就成我的了?”
陈冰心捏起铜板,“我在卜卦的时候是不能被打断的。一旦打断,就说明打断此卦的人与此卦有缘。既然你与此卦有缘,那你做卦主也未尝不可。不是你的是谁的?”
林章羽听了,猛摇头:“反正我不信。关键你说的也太邪乎了。照你这么说,下次有只猫啊狗啊的打断你了,那它们不是也跟这卦有缘了?根本不能让人信服啊。”
陈冰心拿出一桶命签,说是桶,其实是曾经装薯片的桶。她本着环保不浪费的态度,这个薯片桶一用就是五年。林章羽她们时常嘲笑她,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桶是在垃圾场捡的,上面的印花都快掉完了。她从来不把她们的话当回事—因为签是用雪糕棍做的。反驳起来肯定是件麻烦事,那就干脆无视罢。“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情,反正这卦我是卜了。做事情总要有始有终,我摇完签之后,你再抽根命签,看看天意要如何指引你。过会儿我再为你补个签,看看这件事最主要的提示是哪几个。最后才可以收摊。我对你只有一条,请耐心配合。你能做好的话,我谢谢你全家。最后提一句,猫狗乃至世间一切灵体,只要有灵,就能为其卜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