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交往,他们其实分隔两地的时间居多,近两年的交往中,有一半以上的时光是在等待中度过。
洛希姐笑她,她大概是唯一一个会在对方去当兵之后,才答应接受对方,没事“守活寡”,还守得很自得其乐的女人,真是笨蛋。
她只是笑笑的。
谁规定男女朋友就一定要天天黏在一起?反正他知道、她也知道,这样就好了。
中国人有句话说,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点也没错。
在某个挤论文挤不出来,烦躁到想找人来打一架的夜里,她接到一通电话,续起中断六年的友谊。
那通电话,是阿勤打来的。
他说,小孟回来了。
当然,也包括小柔。
而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他联络。
这几年来,他们六个人分散在各地,尤以小孟和小柔飞得最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要时时联系,也着实不易,他们约好找个时间,让久未见面的六人好好聚一聚。
那一通电话,挑起了淹没在记忆洪流中,那泛黄的回忆,一段又一段,有悲伤、有快乐,交织着欢笑与泪水,争执与体谅,还有些些许许暗涌的情愫暧昧……全都是年少轻狂最珍贵的记录。
脑中依稀还记得,与某人打架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仿佛又感觉到那一身青紫的淡淡刺痛感,挑起那深深刻刻的想念。
从那之后,她就算是与男同学打闹,他们也会因为她是女孩子而让她三分,不像某人,真是卯足了劲。
她很久、很久,没再全力以赴地打上一场架了。
那段年少时光啊——
那是一个清风徐徐的午后,她带着魏柏毅一同赴约。因为他说,想看看她的死党,感受她高中时期的年岁。
她们约在市区一家日式料理店,那天因为路上塞车,小小迟到了一下,到的时候,小臻、阿铭、还有阿勤,都已经在座了。
她左右张望了下。“小孟和小柔还没来?”
“早来了,大混仙!人家小孟是看你还没到,以为你迷糊把这件事忘了,跑去你家接你啦,看你对不对得起人家。”阿勤一边拨手机,一边取笑她。
“啊?那怎么办?”
阿勤联络到小孟,挂掉电话才说:“他叫我们先吃,他马上到。”
“不要,我等他。”人家是为了去接她耶,她才没那么没心没肝,虽然以前小孟常嘲弄她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食物故,两者皆可抛”。
“好吧,一起等。”大伙儿摊摊手,喝白开水闲聊。
这一聊,让她清楚六年当中的变化。
原来,阿铭和小臻,在毕业之后的一年就分手了。一个重考,一个到北部读书,距离与空间,是很难让恋情继续的,于是年少时的这一段纯纯初恋,就这样画下句号。
而阿勤,也在与她渐渐减少联络的那三年,找到心意相通的另一半。
所以说,这次“携家带眷”的不只她,每个人都一样。
不过看阿铭和小臻神色自若,还会和初恋情人的现任男、女朋友谈笑风生,也不讳言谈过去的事,她想,也许对他们而言,那已成为年少时一段美好的回忆,早释怀了。
“这么热闹,十里外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包厢门被推开,江孟擎一身轻便地走进来,目光直觉梭巡到某个定点。“男人婆,你笑声还是没变,如雷贯耳,魔音穿脑。”
“嘿嘿,你管我。”她吐吐舌,拍了拍右侧预留的座位。“这边啦。”
江孟擎落坐后,看了看只有水杯的桌面。“你们怎么还没点餐?”
“你那对头冤家啊,突然良心发现,说要等你。”
江孟擎望向她,微微勾唇。
“唉呀,好怪哦!”阿铭抓抓头。“以前只要有你们两个同时在场,都会吵到天花板也掀掉,每次吃东西,都好怕你们会斗到‘翻桌,现在这样和乐融融的,真不习惯。”
“人是会长大的,阿铭先生!你以为我永远那么幼稚啊?”言子苹拿起湿纸巾丢过去,没想到不偏不倚丢到阿铭的女朋友。“啊,对不起、对不起!”
江孟擎闷笑。“你手歪还是眼斜?真是笨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