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站起身来,抱拳赔罪:“是温某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温某人在此,给莫小公子赔不是了。”
“嗯,这赔礼,我代他受了。”
而神医青竹临时寻的小宅子里间,到现在都没个声响。
莫年靠在墙角昏昏欲睡,在牢里便未怎么合眼的张子骛,眼中,尽是血丝。
太久了,久的他遇见青竹时生出的那抹希望,几乎消失殆尽。
就在张子骛胡思乱想之时,里间的小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了。
张子骛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莫年顿时惊醒过来。
“公子。”
“嗯,让她歇着吧,待会儿再进去。”
张子骛颤着嗓子,粗声粗气的冲着里面喊:“似月,似月可还……”
“别吵,活人也经不住你这么吵的。”
张子骛顿时一脸颓然:“她死了?”
青竹一激灵:“你说什么?我何时说过她死了?”
“那,那她可还活着?”张子骛有些焦急,“她到底是生是死?神医,我是个粗人,是生是死,你直说就是。”
青竹就感觉这人情绪不对,“你希望她死?”
“您说实话就是了,我遭得住。我也想明白了,她生,往后我便陪她生,她死,我便陪她死。是生是死我都随她而去,不过就是一条命!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跟着她!”
“她还活着。”
“行,那我外头死去,别脏了您这地方,您……您,您说什么?”
青竹皱眉,“我说她还活着。”
张子骛惊喜的嗓音都变了调:“活着!”
青竹就冲里面喊:“里面的,你争争气,喘口气来听听。”
张子骛顿时支棱起耳朵。
已经醒来的安似月:“……”
瞧瞧这人,喘口气来听听,这是什么话!
安似月胸口的伤,就连喘口气都疼,只是安似月还是配合的轻轻的咳了两声,声音极轻,却被外面屏住呼吸支棱着耳朵的张子骛收入耳中。
“是!是似月!我一下就能听出她的声音!”张子骛高兴的仿佛是个孩子,八尺的男儿乐的手舞足蹈:“似月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张子骛猛的跪了下来,冲着青竹就磕了三个头,“多谢神医,多谢神医,以后不管神医有什么吩咐,我张子骛必定在……”
“行了,起来,先交一个铜板的诊费吧。”
张子骛抬了头。
青竹把他扶起来,张子骛个子太高,青竹便只能昂头看他:“你以为我是白救的人?算上你的姜茶和这身衣裳,一个铜板。”
这,张子骛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这身衣裳,虽是不太合身,可这布料绝对不止一个铜板吧!
张子骛忍不住往莫年那看了看,小少年就笑,“一个铜板,足矣。”
张子骛双膝一软,就想往下跪。这哪是什么银子的事,这明摆着是人家不想让他有什么负担。
交付了诊金,便是利益关系,你交钱我救人,无关人情。
莫年赶紧把张子骛扶了起来,“公子不必如此。”
“好。”张子骛也是个痛快人,“诊金我这就回去取,马上就给你们送过来!”
“有劳公子,我家公子只是途径此处,还望公子莫要声张。”
“我明白。”
“公子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