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哥,你好了吗?”门外传来孟晨的声音。
江虞开门,抬手对他示意,又转身回来。
郁时青没有演唱会舞台表演的经验。
江虞在登场之前安抚他的情绪:“记住,上场后不需要紧张,一切按你平常的节奏。”
郁时青说:“放心,我不紧张。”
他的语气这样轻描淡写,江虞莫名憋出一分闷气:“一点也不紧张?”
郁时青含笑反问:“你紧张?”
话剧演了这么多年,面对观众的场合大同小异,何况他常年在镜头前工作,身为演员,最习惯的事就是被人注视。他知道江虞也是一样。
江虞:“……”
他沉默良久,沉声说,“你觉得可能吗。”
郁时青笑了笑:“不可能。”
江虞被这句话堵死,盯着他一言不发。
半晌,孟晨又催:“江哥?”
江虞才收回视线:“我去了。”
郁时青和他一起出门。
江虞上台,他去了前场观众席,在老座位看到半场,孟晨就提前过来请他去后台准备。
“我在台下给你加油!”虽然没见过演出效果,也不妨碍任柏期待得两眼放光。
孟晨说:“那我在后台也给郁老师加油。”
郁时青说:“谢谢。”
没多久,到了最后一场。
全场灯灭。
工作人员紧急布置。
郁时青在升降台上的琴凳上坐下,缓缓上升。
舞台还是黑的。
到了定好的位置停下,他看到左侧有长长一道弧形的不封闭滑梯缓缓推近,偏直斜吊在半空,延伸到他脚下,前方至少五米外的上空也有一大片玻璃缓缓下落。
这时耳麦里传来提醒。
下一秒。
大提琴浑厚饱满的声音在场馆内响起。
耀眼的光柱瞬间将郁时青笼罩,白色的云雾滚涌着从滑梯上倾泻而下,在他脚下打着旋,又从高高的圆形舞台周围淌下,像瀑布,也像流水。
他坐在云雾的中心,是舞台上唯一的光明。
大屏幕上,从下到上、缓缓暴露出他的真容。
在雾色里若隐若现的脚踝,被西裤包裹的腿。
大提琴乖巧躺在他的怀里,被他环抱,那握弦的手骨节分明,五指修长,黑色的西装盖不住白色的袖口,钻石袖扣的光芒也遮掩不住动作里淡然的温柔。
郁时青右侧对着观众,侧脸冷峻,眸光低垂,颜色寡淡的薄唇在奏曲时微抿,动情般的专注。
这时,舞台的灯光从右到左,一盏一盏亮起。
第二个耀眼的光柱笼罩了江虞。
他身穿白色西装,左侧对着观众,站在和郁时青相反的舞台边缘。
脚下的舞台波浪似的起起落落,只有他脚下的一方天地,拨开云浪,亮着一道独行桥的光,在星空的布景里、在琴声中缓缓向着郁时青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