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正对着花园,绿意盎然。
路剑波在木椅子里落座,小木桌上只摆了一个花瓶,里头插着两朵芍药,花期已过,花瓣簌簌掉了一层在桌上。
另一种意境感。
蒋月如年轻时就喜欢芍药,只是这个花花期太短。
路剑波闲着无事,开始清理桌上的花瓣。
身后传来脚步声。
路剑波攥着满手的花瓣,没丢进垃圾桶,“你能耐,连你爹也算计利用。蒋司寻,好歹我从来没对你虚情假意过。”
蒋司寻往对面一坐,直接无视质问,“那么多照片,够你留念的吧?”
“……”
‘足够’两个字已经到了嘴边,路剑波又忍着咽下去,把手里的花瓣全撒落回桌上,再一瓣瓣拾起,来转移自己的怒意和火气
“你四五岁时,为什么跟大伯家的堂哥堂姐打架?”
蒋司寻置若罔闻,抽出花瓶里两朵凋零的芍药,丢到桌下的垃圾桶里。
不管儿子是否还记得小时候的事,路剑波放下姿态:“那次是我不对,回家没有先安慰你,上来就质问。”
安慰也没有用,并不是因为被质问他才难过。
那天堂姐说过好几次,你要有新妈咪咯,四叔很快要娶那个狐狸精。
蒋司寻起身:“满柜子的衣服还等着我打包,您请便。”
路剑波怒不可遏到气急败坏:“你非要气我是吗!我跟你好好说话,怎么就油盐不进!这是你家,你搬去哪?!”
蒋司寻风轻云淡:“搬到许伯伯家。”
路剑波:“…你搬去人家家里像什么话!”
“怎么就不像话了?我打算当上门女婿。像我这样带着巨额财富嫁进去,不
管是许伯伯许伯母还是许珩,
应该都非常欢迎我。”
“……”
蒋司寻抬步就走。
路剑波冲着逆子背影:“不把我气死你是不甘心!蒋司寻,我一夜没睡等着你回家,你就这个态度?”
蒋司寻的脚步随之顿了下。
脚步迟疑那一瞬,路剑波心里总算舒坦一点。
但逆子还是去了衣帽间,随后,他听到打开行李箱的声音。
没有佣人上来打扰,房间里只有他们父子两人。
这一幕好像回到三十年前的港岛,他坐在卧室沙发里,听着蒋月如在衣帽间收拾行李,儿子靠在他怀里不安地问着,爸爸,你怎么不说话?
那是他们一家三口最后一次相处的画面。
蒋司寻收拾了多久的行李,他就在露台坐了多久。
半小时后,连箱带人从衣帽间出来。
路剑波看过去,只有一个箱子,总算松一口气,看来是收拾了一些常穿的衣服放在知意那里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