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澜穿着单衣,随意披上一件黑色外袍,带着怒气,大步流星地朝主厅走去。
沈欢在身后,一路小跑着跟着,她在犹豫,要不要去叫醒正在睡觉的苏酥。
看着李星澜怒气冲冲的背影,心想着还是算了,扰了小姐睡觉,少爷怕是更生气。
李星澜的起床气本来就严重,再加上长时间的日夜颠倒,此时火气更大了。
一到主厅,就见陈泰富抱着个光秃秃的树杆子,领着两个衙役,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声。
李星澜压着火气,舌尖顶了顶口腔内壁,笑问:“官老爷这一大早的,有何贵干?”
见他这玩世不恭的神情,陈泰富气得手都在抖,他愤愤道:“你赔我发财树!”
“我陪你坐一会!还赔你发财树。”李星澜一屁股坐上主位,翘着二郎腿,“有病就去治,跑老子家抽什么风!”
“嘿!我他妈!你!!!”
陈泰富张嘴就要骂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星澜打断。
“小爷给你机会滚蛋,不要等我亲自动手。”说着,他还万般嫌弃地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给陈泰富。
他在心里暗骂,学人精,老子没找你事,你倒是先找上你爷爷了,知道你把你小姑奶奶气得有多难受吗?
你姑奶奶饭都少吃了两碗!
陈泰富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就没见过这么嚣张跋扈的人!
薅秃他四棵发财树,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还敢对着他翻白眼!
他扭头,对上身后两名衙役的眼,泪眼朦胧,可怜巴巴地说:“二位官爷,你们也看见了。。。。。。”
衙役点头,看见了,确实嚣张气人。
一个长得壮实一点的衙役往前一步,语气不善地对李星澜说道:“衙门走一趟!”
李星澜双手环胸,“理由。”
衙役眉毛极黑,又粗,他皱着眉,一脸凶相不耐烦道:“你拔秃了陈老板的发财树。”
“四颗!是四颗!”陈泰富举着四根手指,提醒道,“都是我花大价钱,从江南运过来的,一百两白银!”
“我闲着没事了,拔秃你娘的坟前草也不会拔你这玩意,少来栽赃这一招。”李星澜耐心快忍到极限。
睡眠不够本来就烦躁,他伸出修长的手指,闭着眼,捏了捏眼角,额间两侧的青筋直跳。
陈泰富都要气死了,这年轻人的嘴怎么这么毒!他哆嗦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
紧接着他心一横,怒目圆瞪,举起发财树,猛地往地上一摔。
泥瓦盆瞬间四分五裂,碎片和污泥沾到李星澜的脚边。
这吓得一旁的沈欢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她眼神惶恐地看向李星澜。
要出大事了!
李星澜先是看了一眼脚边沾上的泥,随后阴恻恻地缓慢抬起头,他看着陈泰富,眼里是化不开的暗。
他什么也没说,却吓得陈泰富一个激灵。
陈泰富不自觉地倒退两步,躲在两个衙役身后,瑟瑟发抖。
这眼神!说他杀过人,他都信!
这态度,有够嚣张的!两个衙役互相对视一眼,像两座大山,站定在李星澜身前,投下一大片阴影。
“李公子,还请衙门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