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骑兵可是快如疾风。帖哈的话里听不出是提醒还是夸耀。
咱的马跑起来也如闪电。卢石边说边把眼睛看向了我,说:我还得拿点东西。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急忙跟他进了卧室,刚一进门,我们就抱在了一起,天呐,这是他抱我抱得最紧的一次,他胸前坚硬的铠甲压得我的两只奶子都要破了,可我咬了牙没有吭声,任凭他紧抱着亲我。我的小杏儿,我知道你不愿听,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上战场后,啥事情都可能发生,要是──
我急忙用舌头堵住了他的嘴。
要是我真死在了战场上,你可要把我的孩子生下来!他终于还是说出了不吉利的话。
我捏住他的双唇低声叫道:你不能不说这些让人难受的话?
好,好,不说这些,呶,这是队伍上刚发的一点银子,战争期间街上的物价肯定要涨,你计算着买东西,好维持你们三个人的生活。
我默然接过那点银子。
你要多保重,有重活了等我回来干。还有,刚洗完头不要立刻出屋门,以免伤了风头疼。夜里小解,不要再去院中茅厕,把我给你买的那个瓦罐拎进屋子……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长这么大,除了母亲,还没谁对我说过这种话,就是阿台,也没说过。卢石是这个世上最爱我的人。卢石,我对不起你,我对你隐瞒了许多许多东西!以后,待我俩在一起过日子时,我再慢慢给你解释并请求你的宽恕……
还有,今后晌营里通报我们,城里已有各种有利于敌人的谣言在传,说是于谦大人已经被刺身亡,说好多朝中大官已偷偷出城南逃,上边据此认定,城中已经混进了瓦刺的奸细,你们可要多当心!
我的心和身都一哆嗦,为了掩饰,忙开口说:我在家里会自己照顾好自己,你只管放心,最要紧的是你,你上了战场,脑子可要灵醒点,要对前后左右都小心。告诉我,上边派你去守哪个城门?仗一打完我就好去找你!
我们的那支队伍都去德胜门。
德胜门?我的心一咯噔,帖哈说过,德胜门是我们瓦刺兵这次进攻的重点部位。
就是正北──
不能换个地方?
换地方?卢石笑了:军人哪能擅自要求更换打仗地方的?再说,守哪个城门不是守?
我不敢再说多的,只能苦笑了一下:我只是觉得德胜门在正北,不吉利,不如守南边的崇文门和宣武门好。
嗨,我的小傻瓜,只要有本领,什么地方都能打胜仗,什么地方都吉利。这次京城的九大城门都有重兵把守,都派名将指挥,都会固若金汤。
是吗?德胜门是谁在指挥?我禁不住问。
总兵石亨,副总兵范广和武兴。呶,这是刚刚发给我们领队的各大城门指挥官的名字,为的是让我们放心。他边说边掏出一张纸递了过来。
我打眼一看,上边果然写着:
安定门:都督陶谨;
东直门:广宁伯六安;
朝阳门:武进伯朱瑛;
西直门:都督刘聚;
阜城门:副总兵顾兴祖;
正阳门:都指挥刘端;
崇文门:都督刘德新;
宣武门:都指挥杨节。
但愿这些人都能正确指挥,使城能守住。我喃喃着说。如今,我的心真是处于两难之中。一方面,我希望瓦刺军胜利,使自己这么长时间的辛苦不白费;另一方面,我又希望这城不被攻破,好让卢石获胜平安归来。天爷爷,我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你尽管放心,我们会打胜的。好了,我得走了。呶,这是我刚才回来时在街边小摊上给你买的一包樱桃,说是京西山里的出产,那卖樱桃的老人说,怀了孩子的女人吃了樱桃,日后生出的孩子肤色特别好。他边说边把一包樱桃由衣袋里掏出递到了我的手上。还要记住,一旦打起来,千万不要上街,瓦刺人的箭簇是不长眼的!说罢,他转身就要向外走。
我不舍地拉住他,明知不可能可仍然说道:你能不能不去?就先藏在家里?!
小傻瓜,我不是给你说过多次,我不能当逃兵!再说,这个时候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