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鬼哭狼嚎结束,强子最先举起酒杯:“不管怎么说,还是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到老啊。”
伟哥也举起杯子,打从心底祝福:“天长地久!”
大非来了一句比较文艺的,“相爱到老,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其实这些话在电视里在婚礼现场经常能听见,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但从兄弟们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钟未时忽然觉得特别温暖。
“嫂子,来,碰一个啊。”
温暖不过三秒,钟未时气咻咻地把一个空的易拉罐甩在他脸上,“……你还叫上瘾了还。再叫一次信不信我把你舌头拔了。”
酒过三巡,众人喝得七倒八歪,大非直接站在凳子上唱歌:“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红尘永相随~”
“追逐你一生,爱恋我千回,不辜负我的柔情你的美~”强子带跑了他的节奏。
“呕——”大非大概是喝多了,还没唱完就扶着椅背干呕,顾礼洲赶紧把垃圾桶给他踢过去。
大非觉得自己忍得住,结果一扭脸,全吐在了沙发上。
“……”顾礼洲扶住了脑门。
清理,赔钱,挨骂。
又是无比混乱的一场约会。
顾礼洲觉得有必要去测一下钟未时的生辰八字,是不是一枚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煞孤星,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似乎就没什么好事情。
警局去了两回,当街和城管干架,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切歌,最后还要被保洁阿姨嫌弃一通。
后来想想测不了。
钟未时的具体生日,没有人知道。
从KTV包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钟未时平常酒量算好的,但今天喝得太快,半斤白酒下肚,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胸口,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半醉半醒的状态,让人无法判断他到底是醒着还是醉了。
这种状态主要表现在他走路歪歪扭扭,不再是一条直线,可问他问题却又能机智巧妙地答上来。
“古仔,万里舟,我,三个人同时掉进水里,你选谁?”
钟未时的嘴唇动了动,“我,我不会游泳。跳下去你会救我吗?”
顾礼洲努了努嘴,又问:“那哥哥,爸爸和老公三个人里,你更喜欢谁?”
“顾礼洲你是不是有病?”
“……”
夜晚气温骤降好几度,带着湿意的凉风穿入肺腑。
“冷吗?”顾礼洲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穿好。”
钟未时目无焦距,沿着灌木丛行行走,右手时不时地在植物上拍两下,嘴里还哼着一首慢歌。
往公寓方向有一段路是没有路灯的,街边的小商店早已关门,只有头顶星星点点的光亮和远处高架桥上偶尔闪过的车灯。
顾礼洲弯下腰,拍拍肩膀,“上来我背你,你这么晃悠要晃到什么时候?”
钟未时双手软趴趴地往他肩上一搭,“你背得动我吗?我140呢。”
顾礼洲双手支着膝盖,“我也不知道,试试看吧,不行就下来。”
浪漫的动作却配上了最没情调的话语。
钟未时噗嗤一笑,在顾礼洲念出“三”这个数字的时候,忽然蹦了起来。
“二”是从顾礼洲喉咙里呛出来的,他毫无防备,猛地向前栽去,差点儿双膝跪地给电线杆嗑一个响头。
钟未时没心没肺,哈哈大笑:“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还没准备好呢,重新再来一次。”顾礼洲保持刚才的那个动作,扭头评价:“你真的太重了,哪有男艺人这重的,人家一米八出头的体重都控制在一百三多点好吧,幸好你脸不大。”
“我这都是肌肉,况且才差个几斤,又看不出来。”钟未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