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仿佛双腿灌了铅一般,一步又一步艰难的挪行着。
他将手里的花和蛋糕放在床头边的柜子上。
姜知许看到了进来的许肆,冲他轻轻的摇头:“荞荞没撑住,没有等到你。”
快五点的时候,江荞仿佛回光返照一般,身体的指标突然又趋向于正常值。
她挣扎着坐起身,拔掉了吸氧的面罩,她声音微弱:“阿许。”
姜知许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她攥着江荞的手,开口道:“你别说了,你别说话了,你好好躺着。”
江荞深知有些话,现在不说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她艰难出声:“下辈子再做朋友,对不起,阿许,陪不到你到最后,也当不了你的伴娘了,这一次……这一次我要食言了。”
姜知许哭的有些喘不上来气,她开口道:“好荞荞,下辈子一定给我当伴娘,不许再食言了,这辈子我就原谅你了。”
“好。”江荞有些虚弱的冲她笑了。
“刘妈。”
听到江荞叫自己,刘妈蹲在她的面前,听她说话。
江荞贴近她的耳朵,小声喊了句妈。
刘妈刚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落下来,她哎了一声。
江荞开口道:“刘妈就像荞荞的妈妈一样,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她被婆家嫌弃,遭受流言蜚语,是小小的江荞抱住她,告诉她是哪些人不懂得珍惜她的好,也是从那时候她才坚定要守着江荞一辈子。
她乖巧又懂事,十几年从来没有让她操过一次心,何来辛苦。
她看待她像看待女儿一样。
江荞冲田泠和江知恩开口道:“以后少吵架。”
其实她挺讨厌他们这样的,只是一直没有说出口。
她仿佛在交代遗言一般,跟所有人都告了别。
“手机……”
姜知许拿过来她的手机,找到了许肆,开口道:“是不是要给他发信息?你说吧,我帮你录着。”
“对不起。”
“我等不到你了,许肆。”
江荞说完最后两个字,设备上的心电图趋于平线,姜知许看着她的手垂了下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高考的结束铃声响起。
医生看了一眼设备上的各项指标,沉重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