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姜珣作恍然状:“也是,算起来南音已消失多时,这?人?出现的蹊跷,消失的突然,也不知背后?是否有什么阴谋,不过殿下放心,微臣已经按照殿下的吩咐,提前对太子殿下交代了此事,若此人?真的图谋不轨,太子必定会有所防范。”
&esp;&esp;李星娆眉梢轻扬:“你?真的觉得,此人?图谋不轨吗?”
&esp;&esp;姜珣微怔:“这?……”
&esp;&esp;李星娆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转过头重新翻开手?札:“此人?从出现那刻起,便一直表现自己,投靠依附之心昭然若揭,他?之所以会忽然消失,大约……”
&esp;&esp;她弯唇笑了笑:“是找到可以满足他?索求的新主了吧。”
&esp;&esp;姜珣眼神轻闪,没有回话。
&esp;&esp;安静的庭院里,只剩下时而响起的翻页声。
&esp;&esp;半月后?,长安忽然来了旨意,陛下召太子与东方迎回京,与此同时,又?分别委派了淑妃的哥哥皇甫润和?蒋昭仪的哥哥蒋钦来负责接手?重建东都和?修复洛阳的事宜。
&esp;&esp;姜珣道:“看来陛下已经知道了洛阳和?东方氏的事情,此番召见,恐怕是要有个判决了。此番回京,殿下以为?前景如何?”
&esp;&esp;李星娆:“回去不就?知道了。”
&esp;&esp;……
&esp;&esp;日子如流水一般淌过,转眼已是八月,连续几?日风雨,吹散了炎日热流,整个长安骤然降温,李星娆便是在?这?样一个寻常的秋日,从姜珣口中听闻信国公府的讣告。
&esp;&esp;彼时,天保寺香火依旧,寺中有塔,守卫森严,而塔内安静无杂,李星娆一身素雅裙服,面前铺开的纸卷已抄了满满的经文?,闻言时笔尖一顿,一滴浓黑的墨顺势落下,在?纸上晕开好大一个墨点。
&esp;&esp;她已经抄了许久,这?一点无疑成了败笔,不免蹙眉生躁。
&esp;&esp;姜珣见状,道:“无妨的,可以裁剪修补。”
&esp;&esp;相处许久,李星娆倒是看出姜珣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技能和?本?事,皆是他?闲来无事琢磨出的手?艺。
&esp;&esp;可她已败兴,搁笔擦手?,淡淡道:“消息切实吗?”
&esp;&esp;姜珣:“听闻陛下已命人?拟好了信国公世子东方明?袭爵的旨意。”
&esp;&esp;那就?是真的了。
&esp;&esp;当日从洛阳回长安时,除了东方怀本?人?,陪他?同行的除了东方迎,还有世子东方明?一房人?。回到长安后?,太子也立刻带他?们去面圣,而之后?的事情,李星娆并没有过问。
&esp;&esp;她在?外期间,一直与长安有书信往来,道明?她在?洛阳和?龙泉都督府发生的所有事情,如今回来了,倒也不必一再赘述,在?宫中住了两日后?便回了公主府。
&esp;&esp;就?在?她回公主府的次日,崔姑姑送来了东方珮的拜帖。
&esp;&esp;李星娆直接在?公主府招待她,却没想她是专程来辞别的。
&esp;&esp;此次进京的事情都已经解决完,他?们要离开了,她心中感念公主之恩,所以前来拜别。此外,她的父亲东方迎已经得圣人?委任,即将调往峡州负责修漕事宜,此去非一时半刻的事,她与母亲左氏会同行。
&esp;&esp;而就?在?信国公从长安回到洛阳后?,就?传出了抱恙的消息,这?才一两个月的功夫便撒手?人?寰,而东方怀昔日所为?与谯州之乱的真相,最终都没有被披露出来。
&esp;&esp;“他?是自请裁决,殿下又?何必过多感慨呢。”姜珣出言安慰。
&esp;&esp;李星娆倒不是感慨悲悯什么,只是心中复杂难言,思索道:“此事,算是了解了吗?”
&esp;&esp;姜珣掩袖为?她研磨,淡淡道:“若看眼下,自是了解了,但若看长远,变不好说了。”
&esp;&esp;李星娆眉目轻抬,看了他?一眼。
&esp;&esp;姜珣:“殿下总不会真的以为?,东方怀用自己的一条命就?能抵消全部的事吧?帝王之术,在?于权衡。东方怀做的这?些是,不过是为?了东方家的权力地位,并为?危机皇权,这?是他?的错处,也是他?的把?柄。”
&esp;&esp;“他?们想要争取或者保住一些东西,就?得付出成倍的努力。这?也是陛下乐见其成的,与其借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将东方氏整个掀翻,倒不如利用好这?次契机,将东方氏的忠诚牢牢地捏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