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净笑哼了声,端着碗喝酸奶,张探看着她不紧不慢的喝,嘴角沾了点酸奶,她伸出舌头舔了下,没浪费。
张探问:“好喝么?”
“好喝。”
把酸奶喝掉一半,还剩下半碗酸奶渣,很浓稠,没法喝了,她转手递给张探:“还有点儿,你喝吧。”
张探看碗里头,不由得嘲了下:“剩点儿渣给我喝?”
“酸奶渣有营养。”
“我还得谢谢你了?”
林净说:“客气。”
跟罗布一家道别后,他们继续赶路,张探带着林净去找车,回到戈壁滩,车子还在原地,林净检查了下,车子的挡板被撞得翘起,车灯也坏了一个,裂成蜘蛛网,有几处还掉了碎玻璃。
张探试着发动汽车。这车子命大,还能上路。
越野车向着村口开去,一场暴风雨,把原原本本的灌木林,变了样,有些树木倒了,树枝坍塌在路边上,黄泥路成了烂泥地。
也像一个家,一夜过后,妻离子散。
林净忽然想起罗布跟他们道别时说的话。
他说:“扎西是个好人,他这一生的时间啊,都放在孩子们身上了,你们也是好人,去到所里,好好照顾孩子们。”
在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眼里。
人这一生,不说别的,平平安安是最好。
***
过了曲水,就快到日喀则了。
路上张探开车,林净坐在副驾驶上查路线,他们今早离开,一路顺利,照这样开下去,应该傍晚的时候,就能到曲水。
曲水连接2条国道干线,在西藏的腹地,雅鲁藏布江的中游北岸,林净早年去过那儿,两年前事,现在那地方开发了,交通设施也方便很多。
上了公路,张探说:“安全带。”
“等会儿,我换个衣服。”
林净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昨晚的,原本想在公路上找个厕所换,就一直穿着,开了三个多小时,别说厕所,就连加油站的影子都没见着。
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张探减速,往公路的左边开,车子慢了下来:“快换。”
林净翻出一套衣服,黑色紧身裤,冲锋衣。
车子开得慢,很平稳,张探打着方向盘,笔直的开,过了会儿,烟瘾就上来了,他舔了下腮帮子,索性咬了根烟抽。
她把棉衣从牛仔裤里面拔。出来,露出了腰身,腰的侧边上,有刮伤的痕迹,已经结痂了,淤青还没散。
张探咬着烟,瞥了下她的背,顺带看到她的腰上的伤,那道疤是昨晚留下的,陈文汉把她摔在地上,磕到石子儿上,她一声不吭,一直忍着。
“疼么?”
林净撩起棉衣就开始脱:“还好。”
张探看了她一会,说:“这衣服不错。”
她低头一看,他说的是面上的白色棉衣,高领,很宽松,里面是棉绒的,林净很少穿这件衣服,昨天她被摔泥堆上,边上的线都烂了。
还沾了泥巴,没得穿。
林净说:“太脏,不要了。”
张探说:“矫情。”
他看外面的公路,没几秒,车内暗了下来,是林净把车窗关了,她把身上那件棉衣脱了下来:“女人都很矫情,你才知道?”
张探嗤笑了下,问:“你承认自己是女人?”
林净还闷在衣服里,浓浓的鼻音从里面传出来,笑说:“是不是女人,你没验证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