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马车已经在府外候着了,咱们这就去吗?”巧玉把湿帕子递给下人,细细的擦着阮熙的手指,那一寸长青葱的指甲,不知何时断了一只。
“这就走了,不要让人等急了。”阮熙摸着脸颊,未发现不妥,才起身向外面走,身边带了两个丫鬟,一路上下人们见到她都是俯身行礼。
巧玉扶着阮熙上了马车,便奔着太子府去了,这男人有男人间的交际,而后院里的女眷们,也是要时常走动的,比起男人们的喝酒吃肉,女人们的相处更是能说明些什么。
太子乃是皇后的嫡子,比起其他皇子,年纪上不算小了,除了长子,还有两个儿子,一位女儿,但说起来,太子妃嫁给太子多年,却并未有所出,也让她的身份显得很尴尬。
太子府门庭若市,外面满是高级的马车,相必来的贵妇不少,阮熙被扶下马车,立刻有人前来接引。
“阮熙姑娘快快里面请,我们太子妃已经等候多时了。”说话人是太子府的管事,他有着一个特殊的本领,便是这人脸,只要他见过一次,就能记得清楚。
所以阮熙也未奇怪,跟着他进了内院,远远的就看见贵妇们几个几个的坐在一处,聊的正开心,个个都是笑脸盈盈,像有什么喜事一般。
太子妃因是自己开的赏花会,不想怠慢了哪位,目光便时不时的看着院口,可这一看,便是让她眼前一亮,手上的茶杯也就没落下去。
太子妃因是自己开的赏花会,不想怠慢了哪位,目光便时不时的看着院口,可这一看,便是让她眼前一亮,手上的茶杯也就没落下去。
她的目光也引得当桌的贵女们抬过头去,皆是吃了一惊,就单是阮熙这一身装扮,她们也是望尘莫及。
“哟,这不是阮熙姑娘么。”不知是哪个贵女说了一声,满院落的人都望了过去,在座的并非是都能入宫的,所以一些人也只是对阮熙有耳闻,人是没见过的,这一见,却说是应了那些传言,卓越之姿,仪态万方,是大家闺秀的做派。
这在座的不少人可都是奔着看热闹来的,刚才的闲话间也没少提到阮熙,皆是想看她如今愁眉不展,落魄不堪的,可这么一看,似乎不是这样,人家过的好着呢,看这脸色,看这气色,丝毫不像是被退婚的姑娘家,却像是有什么喜事的。
阮熙姗姗向太子妃行礼,“本以为是来的早的,却不想还是落在了后面。”
太子妃拉她坐下,笑说道,“不晚,你今日能来,就是不晚。”
众人将手帕掩在唇上窃窃私语,都是不知这样的姑娘,到底是因何被退婚的。
太子妃咳嗽一声,有些关切的说,“前日听太子回府传来的消息,五皇子因着退婚的事,让太后老人家非常恼怒,他竟是瞒着人做的,这样不妥当。”
阮熙早聊到她会说些什么,也并没有吃惊,细细的闻着花茶的香气,芬芳沁人,她小品了一口,很是合她的口味,“殿下如今虽未及冠,可也并非什么事都不能做主,他既是有自己的主意,就随他去罢。”
太子妃一听,这可到好,她这个想为她出气的,倒是让她给噎着了,合着她这是白操心,人家根本没当回事。
“妹妹这话虽然说的不错,可也就只能听听而已。”说话的女子装扮简单,脸上略施粉黛,一双眼睛似是能看穿人的心事,她便接着说,“我听闻五皇子与你是青梅竹马,婚事也是很早就定下的,如今丈夫成了妹夫,心里能好受?”
阮熙被她的直言说的眼皮直跳,捏着茶杯的手指慢慢变白,她这话虽是没错,但是能像她这样直接说出来的,恐怕即使是太后,也是万万不能的!而贵门淑女们说话,皆是要隐晦,用词讲究优雅。
“咳咳!!”太子妃也是万万没想到她能讲出这番话,被水呛的直咳嗽,吓的身边几个宫人直忙着抚背,“本宫先去换身衣裳,你们慢慢聊先,失陪下。”说罢便在簇拥之中离开了。
她这边跑的快,阮熙也将目光收了回来,想着能与太子妃同桌的身份肯定不低,再看她的打扮还是个没出阁的,这么细细一想来,也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眼下当桌的还有两位,纷纷被吓了一跳,她们虽是来看热闹的,可不是来惹麻烦的,见太子妃都走了,她们也就赶紧走了。
阮熙的目光冷了下来,“若是我没猜错,姐姐应当是镇国大将军的嫡女锦玉姑娘吧。”她言语肯定,其实也不难猜,这样敢说话的女子,她也是早就听说的,且镇国大将军只有一个嫡女,从小宠到大,惹出的祸端能从宫门口排到京城外。
萧锦玉倒是没被她吓到,只是随意一笑,“看来我真是名声在外,如今你也与我一样了。”
这话让阮熙面上更是冷了几分,这分明是在嘲笑她名声难听!“姐姐说话还是得体一些的好,到底是镇国大将军的嫡女,体面还是要有的。”
“有何用?”萧锦玉被她这套淑女说法相当不屑,“你这样得体还不是被退了婚,我本以为你是个明白人,才跟你说上几句,没想到你也和她们一样。”说着指指座下的贵女们,“都是些没脑子的,你若是个聪明的,就应当知道,男人没有长情的!”
她这话几乎是说在阮熙耳边,字字敲进她的心里,阮熙侧目看她,目光已不再那么锋利,到底是她小瞧了这个惹事精。
“姐姐这话当真是字字珠玑。”阮熙绞着手中帕子,微微咬着嘴唇,她方碧玉年华,便遭此劫数,怎能不让她有些心灰意冷,而萧锦玉的话正刺中她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