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从那天起,她和宴之峋的交集变得越来越多。
就像有人强行将两条平行线掰弯一角,让他们往各自的方向延伸,逼迫他们进行更深一步的了解。
然后在某个相交的节点上,又让他们顺理成章地相爱。
在一起后,宴之峋带她见识了很多她从未了解过的事物,就像她现在和李芮彤提到的“记忆宫殿法”。
作为回馈,她尽可能地将他传输到她脑海里的有用知识消化成自己的东西,然后表现在落落大方的举止上、博学的见识中,以此来歼灭旁人对宴之峋眼光的质疑。
交往期间,她还撒了不少次谎,比如当宴之峋问问起她的父母时,她会半真半假地告诉他她的父亲十几年前遭遇意外去世,事实上她只是个被抛弃的私生女,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现在又在哪。
当时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在她的认知里,要想将一道菜做好,光有技艺高超的厨师和新鲜的原材料是不够的,还需要各种提味的辅料。
维持一段恋情也是如此,需要各种佐料加以提鲜、润色,可以是甜蜜的情话,也可以是适当的谎言。
当她分手后再回头看,或许正是他们这段感情里参杂着太多的虚假,会崩塌也在情理之中。
一旦持续性热烈的心动暂停,他们的情谊就会随之冷却,重新退回到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上。
一味地勉强求全、削足适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
听言笑这么说,李芮彤放心了,这个话题不了了之。
“好消息呢?”言笑问。
“《败露》杀青了,最快明年第一季度就能抬上来,我还听说第一支预告片一月初就能上。”
言笑消化完这个信息,勾唇浅浅一笑,“我也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一个?”
李芮彤选择了好消息。
“那个每天两条诅咒我去死的黑粉,已经有几天没再这么干了。”
“那确实是好事……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她是在我回了句傻逼后才消停的,合理怀疑她在憋着什么大的坏水,比如发博控诉我没素质。”
一想到接下来可能出现的鸡飞狗跳画面,李芮彤在心里直呼mmp。
言笑拿起衣架上悬挂着的马海毛围巾,叠好后,揣进大衣口袋,在李芮彤头疼不已地挂断电话前,另外起了话头:“你当初看中我、签下我,是不是考虑到了我那时候惨兮兮的状况?”
李芮彤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事,沉默了会反问道:“如果我说我确实考虑到了这方面因素呢,你会失望、难过吗?”
言笑没怎么犹豫地答:“不会。”
成功的路径有很多,但不管哪条路,实力、运气都缺一不可,说白了,运气其实也是实力的一种。
而她只是抓住了人脉化成的机遇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潜规则、走后门,不应该被诟病,也没什么好值得失望的。
言笑轻飘飘地笑了声:“直到今天,我还是很感谢你在我穷途末路之际伸出的援手。”
“那请你务必将对我的感激转化成你进步的动力,让我这社畜多赚点提成,好实现早日退休的目标。”
两个人互相开了几句玩笑后,李芮彤也想起一件事,“对了,我前几天给你寄了一箱样书,地址写的桐楼,你收到没有?我这边看快递已经签收了。”
言笑满头雾水,“没收到,可能驿站代收了,我回头问问派件员。”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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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三楼,言笑脚步一顿,敲了两下门,在意料之中,里面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