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低着眸,声线低沉,“我喝多了。”
不知是在解释为什么叫她来,还是在为接下来他可能的失控行为做铺垫。
程若绵偏开脸,极细微的声音,“……嗯。”
两人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只有被鼻腔吸入的空气知道,彼此都在心跳中,隐秘地嗅着对方的气味。
男人呼吸沉缓,一下一下拂着她侧脸,“……看着我。”
浸润过酒液的嗓,低沉性感,简直像在哄人,让她无法忽略。
程若绵慢慢把脸转回来,对上他半垂的视线,长睫半掩着的眸,眸底极深,她无法长久地坚持,把视线放低,却看到了他的薄唇,抿起来的模样很薄情,比薄情更多的是欲。
“……想明白了吗,我的意思。”
程若绵只能点头装懂,这时候摇头,不知道会引得他怎样。
陆政却是低低笑一息,声线低得几像枕畔秘语,“我怎么不信。”
程若绵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很煎熬,虽然身体躯干并未相触,甚至在她后腰的那只手掌心也并未紧实地贴住,但距离太近,他的体温和能围困住她的高大身形,让她心底都在颤。
他低低唤她,“程若绵。”
她心底的颤在这一声中变得激烈,心跳声震耳欲聋。
“你讨厌我?”
问这句话的时候,陆政一寸不错看着她的眼睛。
她撒不了谎。
第一眼看到包厢里的他,第一次在丽·宫门口与他碰上,她心里百转千回,却是没有一个词与讨厌有关。
可她也说不出“不讨厌”。
程若绵不作声。
陆政低眼瞧她,女孩脸上只有沉默的顽抗。
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程若绵早感觉到他能蛊人,这时候还是喝了酒的状态,欲态更明显,稍有不慎便会被他勾了魂儿。她已经努力绷着表情和呼吸,却还是……
浑身发热,她努力集中精神,稳着语气,“……我诚实一点告诉您,我确实没懂您的意思,没想通。”
陆政自鼻腔笑一息,声线低得暧昧,勾着点儿散漫的不正经,“现在也不懂?”
轻微颗粒感的低嗓,那意味昭然若揭。
程若绵道,“可,在南郊那一晚,我说我愿意,您……”
“嗯,”陆政懒洋洋地,似笑非笑,“我那时若是答应了,你就当被狗咬了一晚上,是吗?”
「那是当然。」
程若绵心里浮现如是四个字,然后顷刻间回过味儿来——
他不但要她,还要她的心甘情愿。
她抬眸去看他的表情,彼此眼神对上,男人深沉的眸底是一寸不错的锚定感。
程若绵蓦地觉得惊惶,已是第三次了,她一颗心似变成了风筝,飘飘摇摇。
风筝线的那一端,掌握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