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文洲一只手提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小家伙腾空,手脚扑腾起来,向余薇伸着手,大声地哭喊着“妈妈,妈妈!”
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声立即吸引了周围的视线。
余薇急忙上前,“宴文洲,你把他放下来。”
宴文洲这才把人放下来,只不过一只手按住他,不让他碰到余薇,小男孩儿还在大声地哭喊,一声声“妈妈”喊得人心碎。
实在挣脱不开,小男孩儿忽然一口咬在宴文洲的虎口。
虽然他年纪小,力气可不小,宴文洲自然不敢对一个小孩子用蛮力,只能任由他咬着,用声音震慑他,"松嘴!"
小男孩儿哪里肯松,还是余薇过去,哄了他几句,他才松开。
余薇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纸巾,帮他擦了擦脸,握住他的肩膀,“宝贝乖,不哭了,你是找不到妈妈了吗?”
小男孩儿的情绪这才稳定下来,他哭着要抱余薇,宴文洲又按住他。
余薇示意他松手,然后把小男孩儿抱起来,小男孩儿顺势就抱住了余薇,“妈妈,我好想你。”
下一秒,又被人带走。
宴文洲一只手把小男孩儿抱住,“应该是迷路了,等会儿看有没有人来找他。”
秦楠桌上正好有零食,她递给小男孩儿,小男孩儿不肯要,余薇笑着看他,“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
小男孩儿委委屈屈地看着她,“妈妈,我是小秋啊。”
旁边有村民过来,告诉他们,男孩儿叫温泽秋,父亲前年外出务工意外身亡,他母亲拿到赔偿款,丢下他就走了。
他现在跟他的叔叔婶婶生活在一起,他叔叔家已经有三个孩子,又多了一个,压力很大,所以对他不是很好。
小男孩儿面黄肌瘦,看上去确实像营养不良。
余薇给他把脉,一颗心越来越沉。
迟迟等不到人过来找他,余薇一行人只好带着小男孩儿一起去吃午饭。
秦楠小声问余薇,“薇薇姐,这小孩儿有什么问题吗?”
余薇看着闷头吃饭的小男孩儿,低声道:“先心病,需要手术,而且就算手术成功,也基本活不过二十五岁。”
这也应该是他母亲丢下他的原因,对普通人的家庭来说,这就是个无底洞。
小男孩儿洗漱后,露出一张白皙的脸,余薇柔声问他:“你为什么说我是你妈妈?”
小男孩儿闷声道:“我妈妈身上就是这样香香的。”
余薇心疼地揉了揉他的发顶,午饭过后,一个年轻女人找了过来,要带小男孩儿走,小男孩儿不肯,抱着余薇不肯放手。
女人索性两手一摊,“你们不是会治病吗?那就好好给他治一治,就当发发善心,反正我们是给他治不起!”
说完,当真不管孩子,扭头就走。
最后没办法,只好把孩子送到了村委会,让村委会再去沟通。
小男孩儿始终低着头。
回到卫生所,余薇有些于心不忍,如果她不管,也许这个孩子连十岁都活不到。
一直到义诊结束,余薇没有再看到过小男孩儿。
回程的路上,宴文洲嗓子不舒服,一直靠在皮卡车的后排闭目养神,余薇给他拿了润喉片,“辛苦你了,老公。”
宴文洲把润喉片含进嘴里,在她耳边低声道,“只要老婆肯原谅我,就一点都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