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以后,上小学的雪莉见到堪称陆尽然的翻版,陆家的小魔王弟弟,差点没哭出来,“舅舅骗人!弟弟和我长得一点都不一样!英语说得一点也不好!”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除夕夜的街上,红灯笼到处拉成网,高高悬在半空中,远处不时传来震耳欲聋的炮竹声,一派喜气洋洋。等到夜幕沉下来了,冷气浮起,人群散去,渐渐又冷清了下来。
陆尽然紧了紧丁柠脖子上缠着的麻花围巾,握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大口袋里,“冷吗?”
她扭了扭沉重的脖子,身上还裹着他从家里带出来的棉衣呢,一点都不冷。刚才陆尽然想带她出来逛逛,陆妈妈本来死活也不同意,怕外面太冷,把她冻坏了。后来还是他找来围巾和棉大衣把她包成一个球,他妈才勉强放了行。
前面巷子口停着一辆小三轮车,小小的灯泡挂在把手处,散发出微弱的灯光,光束里漂浮着灰尘和小虫,勉强照亮了靠着墙角打瞌睡的老人一张布满褶皱的脸。三轮车身上摊着一张大板,板上一块糖石只凿了一个角,这严寒的夜里,又是万户团圆的良辰,幽暗小巷里的生意自然无人光顾。
这时拐角出走出来一男一女,起初两人还拉扯了一下,魁梧的男人拽着柔弱的女人在老大爷的摊前停下,要了二两麦芽糖,又强硬地把她揽在腋下,恶狠狠道:“下次吵架再离家出走,我就操哭你!”
丁柠不小心踢到一颗小石子,石头往前滚了几圈,磕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对面两人朝着边看了一眼,拎了糖袋相携着离开,隐进黑暗里。
陆尽然把她拉回来,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略带点凶狠,学了刚才那句话,“下次吵架再离家出走,我就……”
没说完的话,全被她捂在手掌里。丁柠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平静的心湖被他破碎的话语搅得天翻地覆。
他低低地笑了声,震动从喉咙传到她手上,麻麻的。拉下她覆在他嘴巴上的手,蓦地亲了一口,挑着眉的一张俊脸压下来,“好好想想,哪次不是被我做到哭?”
下流的话语逗得她面红耳赤,气得她挺用力地打了他一下,自顾自往前走。不多时被他从身后追上来,嘴里硬是被塞了颗糖,甜到牙疼。
两人牵着手在清州大桥上散步。清江边上的湿湿的风卷着江水的腥味扑鼻而来,一下一下梳着她长长的秀发,有几缕直直地打在陆尽然脸上,他也没有拨开。
丁柠面朝清江倚靠着栏杆,身后是他宽阔温暖的怀抱。
远处桥洞下停泊着一排渔船,随着江水推叠浅浅浮动。水天相接处泛着迷蒙雾气,似日出前的黎明,又似夕沉后的黄昏。
两人的手交握在一处,钻戒硌着掌心,是前所未有的安定。
烟花绽放的那一瞬,他正低下头去,她正仰起头来。
年少时因为缺乏勇气和运气错过的
其实有许多弥补方式
比如把戒指套进她的手指
比如每一个阴雨或晴天的早晨,亲吻他醒来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还有一个福利章和一个小番外,唉,离别的心情总是如此惆怅:(
☆、番外之关于表白
一日,陆先生的狐朋狗友微信群里聊到各类女友花式表白,忽然想起某人连“我喜欢你”都从来没对他说过,心里顿觉不平衡,当晚在床上花样百出地吊着她。
“说爱我。”
“……”
“说了就给你。”
“……”
丁柠半天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