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隅让冤枉:“妈,你干嘛,我做作业呢。”
宋胜意跟着看笑话,“给你买了点东西。”拎起手上的袋子递给宋隅让,对他说,“进自己屋吃去。”
宋隅让扒了两下,闻到烧烤的香味,进屋前嘿嘿笑了声,“哥你真好。”
“妈,吵到你睡觉了吧。”看到宋隅让进去,宋胜意才对周伊说。
“没有,”周伊从厨房给他倒了杯水,“我们觉浅,本来夜里就要起好几回。”
周伊看了眼客厅的挂钟,十一点多,担忧地看他一眼,“你爸下午和几个伯伯喝酒了,估计睡得沉,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你有事吧。”
“没有,”宋胜意喝完水,笑着摆摆手,“我就是想回家睡个觉。”他不打算和家里人说那些事,但好歹也是生死关前走了一趟,想着回来报个平安。
周伊拢了拢肩上的外套,轻轻一笑,“可是胜意你之前不怎么回家的。”
她拉过宋胜意的手放在腿上拍了拍,“我虽然不是你亲妈,但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你爸那个人有时候糙得很。”
宋胜意心微微一动,原来周伊什么都知道。
成年之后宋胜意的确是能少回家就少回家了。他知道周伊不容易,跟着他爸一路创业走到现在,又把他们两个兄弟抚养长大,有时还得应付家里一些难缠的亲戚。
宋胜意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没什么能为她做的,也只有少回点家。只有他少回家,周伊才能完整地享受她的丈夫,她的孩子,以及一个家庭。
虽然有落寞,但毕竟这个家里宋胜意才是外人。
宋胜意握紧周伊温凉的手背,笑笑,“说什么呢,你就是我亲妈。”
周伊一笑,眼角皱纹跑出来:“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过有时候真的可以依靠爸爸妈妈。”
宋胜意眼眶陡然一酸,劫后余生的后怕全都在此刻跑了出来。成长环境的原因,宋胜意很少会依赖父母,更别说向他们敞开心扉诉说自己的挫折。
小时候是带着成为懂事孩子的期许,看到父母的不易,想着要尽量少为他们徒增烦恼,于是三缄其口。可宋胜意又实在不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孩子,这也就导致,除去少年心事,没有耀眼的成绩,他在整个成长过程中都对家人太过封闭。
哪怕到后来,这已经成为他下意识的举动,很多话没到嘴边就被咽了回去。只有高中那几年,性子稍微张扬了一些,也是因为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有了底气,宋胜意才敢叛逆一回。
他吸了几口气,将胸口的酸涩压下去,忽然轻声问:“我当初住院那会儿你和我爸是不是挺怕的。”
周伊见他提起那件事,眼睛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说,“当然了,你想想当时你一个人在外地,我和你爸突然接到医院电话说孩子在手术台上抢救能不害怕嘛。”
周伊告诉他一个秘密,“你别看你爸平时挺能抗得住事,收到消息的时候腿都软了,站也站不起来,还是找了厂里的师傅连夜开车到邻市。”
宋胜意揉了揉眉,想起在小岛海边的心境大概和此时差不多,也许还要更甚,因为多了一个闻禾与。那个时候他真的怕,怕极了闻禾与会在他怀里死掉。
“妈。”宋胜意轻唤了她一声。
周伊心绪怔了几秒,抓住宋胜意的手,没来由的心慌,“怎么了?妈在呢。”
宋胜意喃喃说:“我真的很爱闻禾与。”
周伊眼睛呆了一瞬,倏地笑起来,“傻孩子,这是好事啊。两个有情人心意相通,怎么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宋胜意也抽着鼻子跟着笑,刹那间整个人放松了许多,好奇地问:“妈,你当初怎么看上我爸的?”
周伊认识宋盛的时候还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有前途有学历,怎么找也找不上他爸这样的,离了婚还带着个娃。
回忆起当年,周伊脸颊浮现一抹红晕,说道,“我和你爸是在公园相亲角认识的,那时候流行说亲,我站在台上,没什么人看上我,下台的时候灰溜溜的。你爸当时干完活,躺在公园的花坛上乘凉睡觉,我没注意坐他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