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喜笑颜开之际指着亭轩边的一个花盆问道:“爱卿说笑话了,这是何处所造的瓷器?”高俅笑道:“回陛下,此乃江南西路景德镇的良瓷。您看,色泽亮丽,实乃瓷中精品。”
张明远道:“乃是好瓷器,的确名不虚传。”费无极忙道:“那是自然,陛下所观必定是大宋最佳良品了。”说着众人继续前行开来。
宋徽宗等人沿着池水岸边继续前行,岸边山石犬牙交错,玲珑之处精巧古怪,庞大之体形象逼真,湖水飘荡,柳叶飞舞,阵阵风来,荷塘之处,便是一一风荷举。如此美景,赏心悦目,不在话下。
高俅安排侍卫把船只准备好,就来到宋徽宗等人跟前指着远处忙道:“陛下,我们何不坐上画舫到那边山坡上游赏一番?不知尊意如何!”顺着李邦彦指去的方向,宋徽宗远眺而去,只见,绿树成荫,亭台楼阁,果然是个好地方。宋徽宗笑道:“诸位意下如何?”余众忙道:“愿听陛下尊意。”
宋徽宗叹道:“如此秀丽风光,如何可以错过,且去看看。”一语落地,高俅马上安排人手,宋徽宗等人在李邦彦引导之下来到岸边,眼前便是一个画舫。此时,李邦彦瞪了一眼高俅,一脸不悦。
高俅正好看到顿时拉下脸来,宋徽宗看时,高俅眼角赶忙堆起笑来。宋徽宗朝高俅、李邦彦两人使了一个眼神,那高俅和李邦彦,便想上前亲自扶着宋徽宗上船。
可宋徽宗摆摆手,示意他二人身后的张明远、费无极过来。张明远、费无极就上前扶着宋徽宗上了船,种浩、段和誉也跟了上来,高俅、李邦彦,陆续紧随。费无极回过头来,李邦彦一脸不悦。张明远转过脸去,看高俅也是闷闷不乐。只看那侍卫竹竿一撑又闻水声波动,画舫渐渐地离开了岸边的山石,垂柳荡漾,波光粼粼。
宋徽宗和众人来到船中央,几人围着一个圆桌坐了下来。张明远、费无极坐在宋徽宗左右,有说有笑。种浩、段和誉也在宋徽宗对面,喜乐无比。高俅、李邦彦围坐一桌,虽心中不悦,可也不好发作,只能强颜欢笑。
那凳子也是楠木精雕细琢之物,桌子上摆着各色水果,像是桃子、水杏、荔枝、龙眼一类,那果盘倒也别致,乃是花色瓷器。画舫外面锦鳞游泳、一碧万顷,时不时还有沙鸥翔集。众人看去便是赏心悦目的所在,一个个也倍感喜乐。顷刻出了芦苇荡又进荷花池,拐过一小岛又见一座桥。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宋徽宗笑道:“这小岛上应该建个小亭,如此登高望远,岂不心旷神怡?诸位以为如何?”
高俅忙道:“陛下所言极是,只是林灵素道长说:‘日月同光,不符合风水。此处还是空下的好。’因此就没有建,如若陛下喜欢,微臣马上吩咐下去,立刻动手便是。”
李邦彦笑道:“陛下喜欢就好。”随即笑出声来。宋徽宗道:“明远,你饱读诗书,老子和庄子可说过这话?”
张明远微微一笑,叹道:“这个我可不太懂,故而说不好。张继先天师可能知道,至于我家师父知道不知道,我就不知道了。”
费无极道:“家师让我们读《道德经》,也习武,至于风水学,实在没教过。”费无极只是看过相关书籍,可没学习过,故而老老实实的对答。
种浩笑道:“风水学,龙虎山想必懂的多。”原来种师道与张继先也是故交。当年一起在荷花池谈笑风生,小小年纪的种浩,自然耳濡目染。
段和誉道:“这中原风水学,我大理也略知一二,不过也是略知一二。”高俅问道:“这亭子还建么?还望圣上示下。”低下头去。
宋徽宗笑道:“不必了,既然林真人如此说,那就这样吧。我乃是从建筑美学去想,哪里知道又冲撞了我道家风水。今日天气和暖,到这里逛逛便是赏心悦目了。别无他求!”
张明远和费无极对视一笑,点头称是。段和誉此时若有所思,定了定神色,拱手笑道:“陛下乃是出口成章,才华横溢,何不作诗一首?便是这秀美风光的造化了。”
李邦彦意欲发怒,高俅瞪了一眼,转过脸去看着宋徽宗,马上眯笑道:“这般提议自然很好,陛下就为琼林苑赋诗一首,也好名垂青史。蔡太师曾说过,有道是,‘人主当以四海为家,万事当以太平为娱,方今岁月几何,何必苦了自己。’还望陛下明白。”
见宋徽宗与段和誉、高俅面面相觑,微微一笑,李邦彦也勉为其难之际,笑道:“二位所言极是,陛下就让我等也受享一番如何?便是三生有幸了。”也推让宋徽宗,又使个眼色给众人。
张明远、费无极、种浩、段和誉见李邦彦不停使眼色,也推让起来。宋徽宗望了望远处,只见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林叶青翠,心旷神怡。他看了片刻,就不紧不慢,转过脸道:
琼瑶错落密成林,桧竹交加午有阴。
恩许尘凡时纵步,不知身在五云深。
一语落地,一个个啧啧称赞开来。高俅笑道:“陛下所言极是,这琼林苑里都是我大宋典雅所现,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像个东京微缩景观。”
李邦彦忙道:“如此之地,便是翰林院的画师们写生的好地方了,种浩,你家兄弟以后便会到此一游,你何不做个记号,让他知道。到时候,也算是个纪念,岂不更上一层楼?”随即看向种浩,笑出声来。
种浩笑了笑,一言不发,毕竟这种事,不过李邦彦开个玩笑,自己自然不能当真,再说此乃皇家园林,岂可胡作非为。
宋徽宗责备道:“不许在琼林苑乱涂乱画,如此胜景,焉能人为破坏,岂不差强人意?”众人一怔,默然不语。
宋徽宗倒哈哈大笑,原来是虚惊一场,开个玩笑罢了。见宋徽宗并未生气,只是一句玩笑话,众人便释怀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