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道:“不错,爱妃所言极是。朕也怕劳民伤财。”
李长安道:“陛下的不世之功便是派童大人征讨西夏,攻占横山,这为关中黎民百姓可是做了一件大事,从此以后,安居乐业,不用怕党项人滋扰了。”
张明远道:“不过西夏蠢蠢欲动,虽说张叔夜大人带领我等出使,西夏也同意议和,可辽国与金国如今打得不可开交,就怕风云突变。”
费无极道:“不错,朝廷花钱之处很多,还望陛下三思。”
李长安见宋徽宗一脸不悦,便道:“明远、无极又是孩子话,朝廷大事岂容你们胡言乱语,还不喝茶解酒,你们喝醉了。”二人低下头去。
宋徽宗却缓过神来一反常态,笑道:“你们哪里知道泉州海船如今的货税,可是富甲天下,莫可能及。朕重修延福宫花不了几个钱。朕想多重修几个园子,让列国使节也知道我大宋国威。比起历朝历代,如今大宋皇宫大殿就寒酸多了。”众人听了,点了点头。
蔡京道:“不错,人生在世,要难得糊涂。说句不中听的大实话,那汉唐许多皇帝,与什么匈奴和突厥连年征战,肆意厮杀,又能如何?汉末三分天下,汉献帝被各地草头将军玩弄于股掌之间。唐末藩镇割据,愈演愈烈。黎民百姓也是苦不堪言。哪里比得上我大宋,自太祖开国以来,现到如今,财富天下无敌。当及时行乐,不可自寻烦恼。”
童贯道:“不错,太师所言极是。如今西北无战事,自从唐末以来,长安凋敝已久,莫非你们终南山视而不见?如若我不带领大宋西军夺占横山,让党项人胆战心惊,哪会有关中黎民百姓的高枕无忧。”
宋徽宗喜道:“不错,童爱卿劳苦功高,朕敬你一杯酒。”童贯诚惶诚恐,起身见拜,接过美酒,一饮而尽。宋徽宗又转身赐酒给朱勔和王黼,让他们督办好延福宫和艮岳事宜。
李邦彦还等着宋徽宗赐酒,结果空欢喜一场。蔡京与李邦彦对饮开来,二人说说笑笑,乐此不彼。
宋徽宗亲自为李长安布菜,又将梅花糕吩咐内侍端到张明远和费无极跟前。二人见了喜上眉梢,原来这点心味道好极了,酥软香甜,好似蜂蜜琼浆。宋徽宗和刘贵妃对饮,二人对视一笑,含情脉脉之际,又是喜笑颜开。
李邦彦边跳舞边唱歌,刘贵妃笑得前仰后合,如若不是宋徽宗拉住,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夜色渐深,意犹未尽之际,众人慢慢散去。
次日,雪晴日出,可寒风刺骨。宋徽宗穿着厚厚地红色棉袄,在拱辰门为李长安师徒践行。蔡京等人并未前来。种溪留在国画院供职,说是上元佳节后,才回京兆府。
李长安黯然神伤,张明远和费无极也闷闷不乐。宋徽宗见状,笑了笑,立马对张明远耳语几句,又御赐三件斗篷给李长安、张明远和费无极。
宋徽宗深情道:“天青色斗篷送给明远,蓝色斗篷给无极,白色斗篷,请太平先生收好。”师徒三人感激不尽。
宋徽宗走后,张叔夜急匆匆跨马赶了上来。等出了内城,在朱雀门,李长安道:“这几日以来,本想登门拜访,偏偏在宫里,不得空闲。”
张明远道:“可不是,我们都想去大人府上,可惜一直出不去。”
费无极笑道:“看看,吃的肚儿圆圆,好似大西瓜。”随即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可惜蓝色棉袄太厚,看上去和没拍没什么两样,那肚儿看不到。
张叔夜道:“张小宝到了我府邸,我说明远、无极在宫里伴驾,他放下心来,左等右盼,想见个面。”
张明远惊道:“他们为何还在东京?”费无极冷笑道:“莫非都发财了不成?敢在东京城游手好闲,真是不得了。”
李长安道:“你们不必如此,为师教你们为人处事,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莫非都忘记了?”
张叔夜道:“明远、无极,你们好歹见上一面。”此言一出,只见一辆马车近前,那马儿嘶鸣一声,下来两个人,张明远和费无极看时,原来是张小宝和费无天。
张明远和费无极扭过头不睬。李长安与他们说了几句话,安抚一番。张叔夜又劝说几句,可张明远和费无极却无动于衷,心中依然耿耿于怀,都很痛恨他们,当年为何弃之不顾,如今再来叨扰。
见张明远和费无极如此,张小宝老泪纵横,费无天唏嘘不已。辞别张叔夜,张明远和费无极头也不回,跨马而去。
那李长安年事已高,张小宝早吩咐车夫送上一程。李长安坐在车里,和张小宝、费无天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张明远和费无极知道后面车里有师父,张小宝吩咐车夫让张明远和费无极坐车,他们执意跨马。
雪后的路上,太阳出来了,雪水融化,道路泥泞,再者寒风刺骨,冻得二人受不了。只好将马拴在马车后面,让两匹马跟着马车走,自己躲进车里取暖。
张小宝和费无天坐的马车很宽敞,车里应有尽有,有暖炉。还有美酒、蜜饯果子、干果。李长安示意张明远和费无极接过张小宝和费无天递过去的暖炉,二人却低下头不睬。车里冷清极了。李长安和张小宝、费无天说说笑笑,张明远和费无极好似没听到一般。
如此过了两日,抵达洛阳之际,张明远和费无极居然伤风感冒,浑身滚烫。李长安也受到波及。张小宝和费无天却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