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以公以私,她都应与他保持距离。于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听问帛这样一番说,又想到下一步还需计划出山走动,以探寻鸩令下落,而自身毒性还是难以控制,出门难免惹事,不由万分苦恼。半趴在桌子上,左手捏一根银针,右手捏着指诀,对着一杯水喃喃自语一阵,再手左手银针蘸水看一看。
问帛注意到九霄手上的小动作,问道:“上神在做什么?”
九霄苦着脸道:“我在练习驾驭自身的毒性。上次颛顼的事,太过凶险了。这毒术也过于随心所欲了。”一边说,一边用银针探入杯子,只听“嗤”的一声响,半截银针不但黑了,还焦了!
“你看看,你看看!”九霄拍着桌子道:“我刚才凝神想让水变成毒药都没成功,这一走神的功夫竟有了毒。如此失控,可怎么活!……可让别人怎么活。”
问帛倒吸一口冷气,胆怯地后退了几步,道:“属下去请臻邑。”
臻邑为九霄把脉诊断之后,道:“上神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心脉落下了难以逆转的损伤,故体内毒素不能像以前那般精确掌控。而上神体内灵力十分强大,正常状态下能保护心脉,在治疗的时候却起到了阻止药物的反作用,再好的药物服进去,也会被您的灵力弹压,抵达不了病灶。”
九霄苦道:“难道就没得治吗?”
臻邑道:“除非有灵力胜过您、又精通医术的人物,一边镇压住您的灵力,一般施以治疗,方能解决。不过属下还是劝上神放弃治疗。”
九霄奇道:“为什么要放弃治疗?”
臻邑道:“办法不是没有,而是这种治疗方式无异于将性命交付于他人手上,施治者若心存歹意,上神就绝无生路。”
九霄沉吟半晌,道:“你先说,这世上可有能给我治疗的人物?”
“有。”
“是谁?”
问帛这时突然插言:“有也不能去!上神,您现在的状态只不过是可能误伤他人,对您自身无任何害处和危险。误伤他人又怎样?您伤了谁、杀了谁,都无所谓,属下替您去打扫摊子就好,您不必操心。没有什么比上神的安危更重要。”
九霄道:“不。若不能控制毒性,我还不如死了。再者说,不能收的自如,就不能放的自如。不仅仅是毒,还有我对于自身灵力的驾驭,显然也是不能掌控的状态。不想伤人时会伤人,到想伤人的时候,恐怕又伤不了人。如此乱套,怎能自保?”说到这里,鸩令的事又浮上心头。她必须有足够的准备和能力才面对以后可能发生的事。道:“臻邑,你说。”
问帛又张了张口,见九霄神态坚定,终没敢再说什么,唯有苦着一张脸。
臻邑道:“南方炎帝神农。”
天界之中,医术高明,灵力又在九霄之上的,只有同为上古神族的炎帝了。
九霄喜道:“有人能治就行。”
臻邑道:“神农殿下是南方之帝,若是出入东方天界,必然颇有忌讳,若想请他亲自来那是基本不可能的。”
九霄眼睛闪闪亮:“他不能来,我可以去啊。”正好也为“偶遇”鸩令持有者的创造机会呢。
问帛忍不住又出声抗议:“上神!”
九霄摆摆手道:“你也不必担心。我见到炎帝后,若不能百分信任,自然不会让他医治。”把手中银针一丢,道:“问帛,先写个拜帖给炎帝殿下投去。”
问帛看她下定了决心,知道争辩无用,只能拿来镀了金边的空帖。问帛执笔,帖子写得客有礼,大致意思是九霄此行并非挑事、而是为了寻医问药的目的。落款处落上九霄的名字。
门外忽然施施然走进一人,竟是凰羽,走到桌前瞄了一眼帖子。问帛见他不请自来,行为过于随意,出于基本的礼节没有当场喝斥,只是沉下脸来,想把帖子合起。
“等一下。”凰羽顺手把帖子拿去,接过问帛手中的笔,在落款处的“九霄”二字旁边,又添加了“凰羽”二字。
九霄和问帛同时反应过来,出声抗议:“喂!”
“尊上这是干什么?”问帛恼火道。
凰羽看着九霄,闲闲道:“若不落我的名字,炎帝是不会见你的。”
“你怎么知道?”九霄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