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元元正愁没机会了解江昀的成长经历,因为她知道如果亲口问江昀,得到的只会是几句简单的描述。
具体情况,大宝肯定不会说。
季沛川仿佛没有注意到古元元惊讶的表情,他继续用刚才的语调说:“那个时候我就想,这孩子是个狠人,当时对方比他高一个头。”
古元元想了想,问:“那时他多大?你在什么地方看到他的?”
季沛川略微回想,淡淡道:“大概十岁吧,在一个桥墩下。有人抢他的位置,这才打起来了。”
古元元心里顿觉不是滋味,她低下头,沉默不语。
季沛川看了她一眼,说:“后来我父亲见他有狠劲,就把他带进军中。”
古元元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季沛川,后者顿了下,笑道:“阿昀在军中没什么建树,反倒经商颇有天赋,他说他的梦想是希望有一天能和家人团聚,住在一个大房子里,每人一个房间。”
“如今看来,他的愿意实现了。”季沛川意有所指地说,“我认识他二十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高兴。”
古元元鼻尖有些泛酸,她抬头,认真道:“下一次,我一定去拜访你父母。”
季沛川的父亲将江昀带进军营,即使季家没有收养江昀,但必定对江昀照顾许多,这个拜访道谢,是必须的。
季沛川:“……”
他在思索如何婉拒,季沛川的父母均已退休在家,颐养天年,他母亲已经六十多岁高龄,突然多一位十七岁的“同辈”,怕是得提前做个心理准备。
但见少女认真的模样,到嘴的婉拒居然说不出口,季沛川只好以沉默代替回答。
随后他看着少女,问出想知道,但江昀偏偏不解释的问题——为什么这么年轻?
古元元:“……”
这个问题怎么可能随便对别人说,偏偏问的人又不是普通人,古元元正想着怎么拒绝回答时,季沛川又特别善解人意地说:“是我唐突了。”
古元元顿时松了口气,露出慈爱之笑。
季沛川挪开目光,实在不想看到一个小姑娘对着自己笑得一脸慈祥。
不过他这一系列试探足可证明,古元元是江昀亲妈无误。
不是恶作剧,也不是假冒。
之所以这么做,是怕江昀当局者迷,而他旁观者清。
他和江昀多年兄弟,似兄似友,曾听他说亲妈早已死亡,现在冒出一个小姑娘是亲妈,即使得到江昀亲自认证,也知道以江昀的性格,绝不可能在这种事上开玩笑。
但季沛川想的更多,长相相似又如何?
万一是敌人故意送来的陷阱呢,未名太过巧合了些。
不怪他心里弯弯绕绕想这么多,好在刚才的一系列试探,打消他心底最后一丝怀疑。
古元元的反应真实自然,没有演的痕迹。
季沛川此人,在军中素有人形测谎仪之说,甚至比仪器更精准,一般人都不敢和他对视说话,但古元元哪知道这些。
季沛川把古元元送到医院门口,与古元元互加微信后,这才离开。
车子驶离后,季沛川看了眼窗外古元元越来越小的背影,江昀找到亲妈固然是好事,但他们的关系总有一天会暴露。
江昀有一个未成年的妈,这件事若曝出去,足可引起轰动。
研究院的那帮人,天天盯着异生物搞研究,届时只怕少不了请古元元去做客。
想着想着,季沛川无言了:那是江昀亲妈,又不是他的,他这么上心做什么?
江昀那小子自会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