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令人心神放松,一回到房间才觉出方才在屋外的寒凉,我看着脚上的铃铛,想起当年在若水河畔,帝君给土地铃铛之时曾叮嘱土地若有情况只需要用法术震动此铃即可。如此想来,今时今日,我若想找帝君,只需要用法术震动此铃即可。
想到这里,我心神一活,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许是心情一好,便又感觉身上确实粘粘乎乎,下了一天的雨水潮气皆附着在身上,小叔方才泡完热汤看上去爽利不少,嗯,我也去泡个热汤!
我小心翼翼的取下脚上的铃铛,又施了法术将身上的衣裳洁净清洗了一番,随后安安心心去泡了热澡。
身上舒坦了我却在突然又矛盾起来。帝君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去处,此时我若是急急寻他,怎么一瞬之间又回到了百年之前的情形。百年之前不就是我总粘着帝君,可帝君却总是不告诉我他的一举一动,若非有成玉有司命,恐怕就连那若水之缘,断尾之分我与帝君也没有。这百年来,我是如何煎熬的我心中最是明白,一度逼着自己放弃,谁知道生出这样的缘分,如今想来,我竟不知这究竟是缘分还是因我又生出了这违背天命的念头而遭受的一劫。
情之一字,我始终不明白。正如姑姑和夜华太子如今恩爱到了这个份上,曾经姑姑也一度逼着自己不见夜华太子断了与夜华太子的联系,那些尚且是姑姑因为自己的念头而逼迫自己放弃夜华太子,如今我却是生生违背了天定的三生石。这又如何说得清?
罢了!若真有缘,这件事帝君定然有个理由,若无缘,我无非就是继续再暗自倾慕帝君罢了,无非是爱慕,如何不是爱慕呢。
泡完热澡后重新更衣一番,出了房间门,看见玄同在不远处流连。见到我时玄同兴高采烈道:“姑娘,我家主人回来了,正与同你一道而来的那位公子饮酒呢。”
“哦?这么快啊,我原以为至少要等到夜幕时分呢。竟然没想到这么快啊。我去瞧瞧!”玄同一边引着我去找小叔与文昌阁主人,一边说道:“是啊,我也以为要等到晚上呢,没想到今日回来的的确很早。”
玄同话音落后,我们又走上了一层,这一层,空空荡荡放眼望去便只有小叔和一位白衣男子在一处饮酒。我停下脚步,隐约觉得那白衣男子的模样有些眼熟,玄同道:“姑娘,与贵公子同桌而饮的便是我文昌阁主人。”
玄同一边说,一边伸出一只手引我向前,我对玄同一笑,道:“谢谢先生”。
及至走到小叔跟前,小叔转头道:“哟,你这么半天才来,又背着我做什么了?”
我白了一眼小叔,坐下道:“小叔,外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小叔哈哈一笑,道:“对了,容与,这便是我方才与你提到的我家小侄女,名唤凤九。”
“凤九,这便是文昌阁的主人,容与公子。”小叔转过头拍了拍我的胳膊,我看了过去,这不就是方才神出鬼没的那位白衣公子吗,我道:“多谢公子今日为凤九答疑解惑,本想要道谢,却没想到您突然就不见了,既如此,我便此刻敬您一杯!”说着,我便将方才玄同小先生为我斟好的酒端在手中看着容与。
这位文昌阁主人容与倒是个爽快人,二话不说,只笑了两声便举起酒杯与我碰了满杯。
酒,还是涂林酒,实在美味,比起折颜酿的涂林酒,多了一丝说不出的韵味,小叔笑道:“你们何时有照面啊?”
那容与主人转头向下看了一眼,然后侧着身子道:“真兄请看,那大堂之内置着的一本红色的书可曾看见了?”
小叔伸着脖子看了过去,我也顺势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我们如今处的并不是方才来时的文昌阁四层,而是向来无人的五层,不过由此朝下看去,视野到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小叔道:“如何?”
容与主人笑道:“方才凤九可是拿着那本书发呆呢。”说完,容与转头笑眯眯的看着小叔,小叔则是故作一副好奇的模样看着我却更是说给容与主人听:“哦?那本书有什么不妥吗?”
坏了,听到此处我方才有种危险的感觉,我看着容与主人,希望用眼神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可他却并不看我,只道:“那本啊也算不得什么书,只是来此处的才子佳人互相留笔互诉衷肠的小册子,因为内容风花雪月了些,故而用了红色的封皮。”
唉,我也真是倒霉,不出来,有折颜这个老凤凰处处拆我的台,出来了,却又碰上这么个气质儒雅可腹黑堪比老凤凰的容与主人,我这是什么命啊!
小叔自从看着我便没有看向别处,道:“所以方才凤九是在发呆吗?”
“我才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我立刻解释道,但小叔并不理会我,只笑眯眯看向了容与,容与笑道:“她说她没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