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高眯眼:“李布衣在朝中又要起来了。”
李布衣,李家家主,李诗涵父亲。
刘、李两家世交,两人多年交好,直至李家落难。
“父亲慧眼如炬!”
刘建业点头轻笑:“座师前阵子来信,布衣叔叔至交好友,已为朝中左相。天子扶持左相与右相打擂台,大有取而代之之势。若左相大权在握,布衣叔叔必会飞黄腾达,我只要成为李家女婿,刘家也能青云之上,成为郡望大族、甚至世家。”
“消息可靠么!”
刘志高背手踱步:“李布衣宦海沉浮多年,一直起起落落,从未坚持过三年,这一次又能撑多久?万一到时再来个抄家灭族,刘家也会有灭顶之灾。”
刘建业一脸野心:“父亲,富贵险中求,你想带领刘家成为郡望、世家,哪能一点险都不冒呢。”
刘志高叹息:“李家数次大难,刘家都划清界限,世交那点情分,早已消耗殆尽。你用这种计策,先得到了诗涵,李家人又疼他,哪会不认你。只是解决那小子,诗涵就会同意么,她要愿意回来,李家早把她接回来了。”
“当年她是不愿意,但现在肯定改变主意了!”
“哦?”
刘建业轻哼:“我找人打听过了,那小子经常虐待她,她整日以泪洗面,哪里会不想脱离苦海。再说了,即便她不愿意,那小子若不在了,我再上门娶她,自小又与她青梅竹马,她还不投怀送抱。”
“就这么办!”
刘志高神情冷厉:“你是刘家的读书种子,一定要爱惜羽毛,这种沾染污泥的事情,以后都不要再去碰了,家族会有人替你做的干干净净。”
……
一连三天,赵家铁匠铺大门紧闭,里面传来砰砰捶打、噼啪炸裂、嗡嗡推磨声音,也不知在干什么。
啪!
王剑将一团青泥摔打在石板上!
“王渊,我花了一天时间,三十贯钱,给你买了一担画眉石、一车粘土、一担石英、一坛子鹏砂、一车子黄蜡石;阿爹废了五担煤、两天时间,帮你烧黄蜡石、石英;二虎帮你推了三天磨,累的舌头都伸出来了,才将这些料子全磨成粉;你竟然有它们和泥巴玩,你对得起我们三人三天辛苦么,你个败家子表哥!”
赵清荷双手插着小蛮腰、一对峰峦起伏不定,鹅蛋脸红扑扑,大眼睛凶巴巴瞅着玩泥巴的王渊。
舅舅赵大锤板着脸:“清荷,怎么给你表哥说话的,渊儿玩泥巴肯定有他的道理,别打扰他!”
自从王渊往红糖里浇黄泥巴得出白糖后,他看这外甥一举一动,都感觉里面藏着深意。
三天来最辛苦的二虎也在旁劝着:“清荷姐,我们要相信渊哥,他玩泥巴肯定和别人不一样!”
“是不一样,别人玩泥巴不花钱,他各种配料加一起、人工都不算了,花了近五十贯钱!”
赵清荷小嘴撅得快能挂茶壶了。
本来五种料子磨成粉后,她也以为王渊要做什么东西!
结果王渊就是在和泥摔泥,都在这里玩了快一天。
花五十贯钱玩泥巴,表哥比以前更会败家了。
王渊解释道:“我是在做炼化铁水的小炉子!”
赵清荷轻哼:“炼化铁水要用高炉,你用这泥巴做小炉子要能化铁水,你以后让我干啥都行!”
“那我记住了!”
王渊轻笑。
那晚离开县衙,他没去其他地方,直接来舅舅家了。
遭了一次贼,又与豪强刘家结怨,王渊隐约不安。